第47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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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不确定,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走到今天,她的梦想是什么,最后——为什么还是回到了原点?

        梅姨仿佛没有听见,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室门外鲜红刺目的灯,生怕它会灭掉似的,眼睛眨也未眨,过了许久才回过神,只一个瞬间,之前的疲倦绝望都仿佛只是一层薄薄的泡沫,轻忽地被吹散了。她飞快地抓紧了程蔓的手,有些惊惶失措的语无伦次道:“没事……你已经尽力了……其实早就知道的……”说着竟一下撑不住,捂住脸哽咽,“早知道是救不了的绝症,还耽误你麻烦你……”

        “我们对不起小越和他妈妈,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不知过了多久,程妈絮絮安抚梅姨的声音愈加低了远了,程教授躲去了外头抽烟,没多久又走回来,沉默地坐在手术室外的塑料椅上再也没说话。

        傍晚的时候下了场大雨,急救室的红灯还令人焦躁的亮着。空气中有一种干燥的消毒水味道,又浅浅沾染了股淡淡的烟味,顺着细细的不知从哪儿来的风钻进四周的每个角落。

        这场急救整整进行了五个小时,直到那盏灯忽的闪了闪,随后灭了,走出来的白大褂医生摘下口罩,声音里有竭尽全力的疲倦和看惯生死的冷漠:“抱歉,家属准备后事吧,节哀顺变。”

        程观越家里没什么亲戚,举行丧礼的时候陆陆续续来的亲友比程校长的学生要少了许多。后事几乎全由梅姨一手操办,大概早料到会有今天,连墓地与丧服都已早早准备好了。程蔓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葬礼结束后被长辈们赶着回去睡觉,她不肯走,也没吃东西的胃口,立在程校长家里空荡荡的阳台上发呆,思绪漫无目的地飘着荡着,他答应了要牵她走红地毯的,可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浑浑噩噩又是好几天,这些天程妈搬去了与梅姨住,家里只有程教授和她两人。某天她从厨房洗完碗出来,就听下楼拿报纸回来的程教授轻描淡写的说:“楼下那辆车都停了两天了,玻璃乌漆抹黑的,也不见那孩子出来过。”

        她怔了怔,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恍若不闻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回房去了。

        而这一晚她终于不再失眠,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光未亮,她辗转了会儿,却再也睡不着。

        不久后,远在b市的某间总裁办公室里,搁在桌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加班至深夜的年轻男人揉了揉眉心,无暇顾及那点轻微的动静,英俊的侧脸疲倦而冷漠。

        抱着一大沓材料夹推门进来的罗帆脚步虚浮:“喏,所有财务报表都在这里了,资产评估——会计部已经将数据统计核对过了,文件没有问题,”把材料啪的放桌上,他一屁股坐下来,“师兄,你也该回去休息了,几天不眠不休,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啊。”

        秦准埋首工作,嗓音低沉冷静:“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中午再过来报到。”

        罗帆没吭声,看着大学时代的师兄,如今的顶头上司仿倦极了般微微阖了目,终是没忍住:“师兄,我们不是胜券在握了吗?这些本来可以不用做,我们只要等着法院开庭就行了不是……”他欲言又止,像是想起了什么。

        秦准笑了下,原本可以不回答的,思绪却远了去,眸色渐渐转凉,还是开了口:“我不放心。”

        罗帆微微怔住,见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眸色却清亮幽深得吓人,衬得眉宇极为俊朗。

        “他们当年敢那么做,我没办法保证他们现在不会,”他按了内线,吩咐秘书送咖啡进来,才又有了说话的兴致,复道:“我不想冒险。”

        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眉目熠熠,白衬衣外松松披着件黑色西装,神色与语气都是慢条斯理的:“秦市长碍于身份无法做更多,我却是要尽快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他唇角微微勾起,像在笑,可深处明明是一片彻骨冰冷。悚然惊住。罗帆半晌才回过神,叹了口气,有些怀念,有些怅惘的,低声说:“师兄,你变了很多。”

        当年的事情他也是隐约知道始末的,也是第一次看见师兄露出那样颓然倦怠到无从掩饰的表情,彼时他立在人流涌动的机场,嘴唇微动了动,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罗帆,如果她问起,你……一个字都不要说。”

        那会儿他郑重应下,目送师兄离开,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怎么也想不通师兄这么做是什么道理:母亲亡逝,姐姐遇袭毁容,这些又不是他的错,他为什么要因此舍掉一段他视如珍宝的感情,独自一人远渡重洋,改名换姓,从此音信全无?

        而现在,他好像又有些明白了,一切无非是那四字:“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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