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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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子》

        离圣诞夜还有两天的时候,秦准请罗帆及其他几位忠心耿耿的下属喝酒。几个男人在包厢里碰杯痛饮,半点不谈白日险些功亏一篑的惊心动魄。灌下一瓶啤酒两杯茅台的罗帆直呼快哉,大着舌头红着脸说:“师兄……这辈子……不,下辈子我也不要认识你了!自从认识了你,我就成了一天生劳碌命……”他想到自己不仅在公事上要做牛做马,在老板的私事上还要三八兮兮尽心尽力,顿时悲从中来,郁不可抑,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所以为了消愁,他决定:“小哥,再上一瓶最贵的茅台!”

        秦准没说话,仰头将满满一杯烈酒一饮而尽。他倚靠着沙发,思绪陷入了过往,半天才回神一笑,眉眼间并无心事尽了的轻松:“你们尽兴喝,我先走了。”

        连夜驱车前往市长陵山公墓,天亮时分方抵达,开门的工作人员异常诧异:“先生,这么早就来了?”

        他笑了笑没有答话,独自一人沿着枯枝横生的幽径走去,寻到那一处,立在碑前,俯身将怀中抱着的一束三色堇放下。

        冬天的早上萧瑟又凄清,今年市没有下雪,其实这个城市向来是甚少下雪的,连她走的那些天也是这样不动声色的湿冷干燥,连场雨都没有下。山间雾气慢慢覆上来,又慢慢融入了空气里,他静立了良久,身后忽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他转过头去,看着来人叫了声爸。神情倒没几分惊讶,他早料到他会来,只是时间上比较凑巧罢了。

        秦麟手上空空,什么也没拿,负手立在他身边,虽不再年轻,但身姿挺拔气场卓然,眉宇间尽是上位者惯有的泰然与稳健。

        “这件事,做得很干净利落,很好,怪不得有人会说虎父无犬子。”

        秦准淡淡看自己的父亲一眼,觉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他双手□西装裤兜里,微微仰着头,天空是鸽灰色的白,“爸,虽然妈走了以后,我并不怪你,你有你的立场,但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你真的很失败。”

        母亲走的那个冬天,外公认为是父亲害死了他的女儿,执意要将她的骨灰带回市下葬,出乎所有人意料,父亲一句话没说就默许了,只是在葬礼结束后,在老家祖坟为妻子立了衣冠冢。他原本是名校教授,后被提携进了机关,成为市长秘书,从市长秘书到副市长,再到市长,过程沉浮,命运将他推进了政治这个乌漆抹黑的大染缸,本身就意味着一种不得不为的牺牲。

        秦锦在幼时就被送出了国,十多年不被允许回来,直到秦市长觉得位置坐得够稳了,已经无人可以威胁动摇他,也没有人再敢对他身边人下手了,才淡淡一声吩咐人去接女儿回国。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万没有想到,有时候最信任的那人,才是可能伤他最重的那个。他一手提携上来的属下,与黑道勾结,妄想取而代之,不仅想夺了他秦家的权,还意图取了他岳丈的万贯家财。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向来如此,可出身于书香世家的他,骨子里刻着的那些道德仁义,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早已在观念中生根。

        他的忘年交好友傅老也曾调侃道:“其实你不是当官的料,如今能爬的这么高,若真要说个理由出来,那就是运气太好了。”

        秦麟唇角平直,许久不言。待开口时,语气低沉郁缓:“我对不起你们,尤其是你妈和你姐姐。当年把你姐姐送出国,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你妈心里也是怨我的,我也不理会,我认为我的决定才是正确的。所以你姐后来……我也不能劝她什么,她小的时候我们没有给她足够的爱,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说到底是我的责任。”

        “只是……要委屈观越那孩子了。”他长叹口气。

        秦准不赞同的挑眉,眉眼仿佛又出现了年少时的锐气与不可一世:“我姐有什么不好,程观越能娶到他,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秦麟一怔,缓缓失笑道:“是,是我说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目色一顿,看向儿子道,“你和……程医生现在是什么情况?前段日子听人说你们和好了,可人怎么又回美国去了?”

        秦准是何等人?《厚黑学》早已学了个彻底,一听就知父亲话里的含义,他语气冷而笃定,五官在灰蒙的晨色里轮廓很深刻:“爸,我承认我曾错过一回,但绝对不会再错第二次。”

        秦麟颇有兴趣的说:“我现在有点期待见亲家的那天了。”

        秦准就再也没说话,唇角微微勾了勾,面上平静,内里情绪却早已因这番话翻江倒海,他也在期待着这一天早日到来。

        不谈也罢,一念及心头赫然微动,好似风平浪静的湖面,让岸边的垂柳的绿丝绦若有如无的轻撩了一撩,痒得连指尖都是一紧。

        秦麟立在原地,远远望着年轻的儿子身影消失在来时的枯败幽径,微微笑了笑,将视线转向墓碑上温婉浅笑的女子,沉黯的目色温柔眷恋。

        早上的阳光大片大片从云层中落下来,稍稍驱散了冬日的衰败。昨晚下了整整一夜鹅毛大雪,松软如棉花糖的雪花落在树枝桠上,落在屋顶上,落在街道上,将天地裹成茫茫银装,又渐渐在日光中温柔的消融,汇成一股股细细的水流滴答汨响。

        就算昨夜努力说服过自己,程蔓还是无法适应清晨睁开眼,会看到一张放大的男人的睡脸。

        即使这张脸很英俊很养眼。

        她有点低血糖,刚睁开眼时脑子仍是空白茫然的,现在若要她为昨晚发生的事做个总结,她大概会说:虽然这张俊脸的主人“技术”不尽人意,但体力与耐心却是非常的好,好到让她咬牙切齿,悔不当初。

        并没有像许多小说中描写的“浑身上下如被卡车碾压过般酸痛”那样夸张,可身体的某个部位难以启齿的不适还是清楚的提醒着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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