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温和得有些诡异,杜晓培不寒而栗,心头窜过一丝不祥,一时不敢去揣摩他的心思,面上却扯出笑,软着声拉了拉他的衣袖:“瞎说什么?这么大的人也好意思哭,你丢不丢人?”
她一说完,他就笑了,看着她慢慢的说:“你很了解我,知道我喜欢你这一套,但你的伎俩用错了场合,傻妞。”她愣愣看他,愣愣看他抬起右手,修长好看的手指在灯光下莹莹生出温润的光泽。
下一刻地上那人被两名壮汉压住,连惨叫挣扎都来不及,右手就被剁了下来。
他望了面色骤白,目露难以置信的她一眼,眸里浮起浅浅的病态愉悦:“不过我也不想辜负你今天的卖力演出……不如这样,我把他的手送给你当做生日礼物,从此他的债务也一并勾销,你说好不好?”
急救室的门打了开来,杜晓培快步上前,手疾地拽住医生,连声追问伤者怎么样了。医生面露凝重:“经过我们的抢救,伤者的手已经成功接上,但由于伤到了部分神经,即使是康复了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灵便,希望你们能做好心理准备……”
杜晓培怔怔立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对于这个疯狂追求了她三年的美院才子,过去她从未放在心上。追过她的人一卡车还不够拉,区区一个美院的男生,长相不出色,家境一般,性格木讷不善交谈,除了会画画,其他的一无是处,这样的人随处一抓都是一大把,自然不是杜家大小姐会青睐的对象。
但即便是这样,不论他有多么平凡多么不自量力,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因此看不起他,伤害他。而林子秋这个混蛋,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葬送了他的前途与未来。
他有什么资格?
这之后杜晓培开始间歇性的失眠。她是娇养在蜜罐里长大的姑娘,生在皇城根长在红旗下,周遭朋友都是善良可爱的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么血腥残忍的场面。事后她再没去看过那个前途尽毁的男生,只托人给他家里汇了一笔钱,心知这么做也是无济于事,但会造成如今的局面她要负一定责任,虽然她也很无辜很冤枉……越想越是气闷,她忍不住一个电话给警察局报了警,声称在日的路某赌场目击一场暴力伤人事件。之后就自我厌恶地将这事抛在了脑后,再没有和任何人提起。
风平浪静的又过了几天,暑假来临前夕,一回与老四在食堂排队打饭,听后头两个女生说到美院那个成绩很好的才子无缘无故突然退学,连朋友都联系不上啊好可惜啊诸如此类的八卦,她心火陡起,却苦于无处发泄,只得暗自咬牙,愤恨的想,这个世道果然是没有王法了,警察局尽是吃干饭的吧。
近日憔悴许多的杜大系花怪异可怕的表情引来众人侧目,毫不知情的程蔓差点想掩面窜逃装作不认识她。
期末考结束的当天下午,她包袱款款直奔机场,先给家里和几个密友打了电话报备一声,发了个简洁的短信给林子秋,然后换掉手机卡,厚着脸皮跟在阿毛两口子屁股后头跑去了苏黎世度假。
这个假一度就是两个月,阿毛跟她男人都早早回了国,她杜大小姐还在苏黎世市政广场的喷泉旁喂鸽子。
倒不是心情不好想散心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只是短时间内她不想看到林子秋那张道貌岸然的人渣脸。虽然很清楚就算她登机前在短信里“单方面”与林子秋说了分手,不过以那变态的性格,定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也没心存侥幸,认为从此两人就不会再有瓜葛,搞不好她刚飞来苏黎世一天不到,他的人就已跟过来在暗处监视她了。
说是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罢,且让她休息一阵,等养精蓄锐够了,再与林大少斗也不迟。
开学两天后她回校报道,系里已经开课了。虽然大四几乎没有什么专业课上,但面对着未卜的未来,平时闲的蛋疼的学子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奋发图强起来。考研考公务员的天天泡在图打游戏看小说,没心没肺坐等发霉。
杜晓培的未来家里早就安排好了,不出意外的话,毕业后她会空降到某国际知名药品公司担任中层管理。所以,“关系户”杜小姐很心安理得的成为宅女大军中的一员,沉迷在网游与韩剧里乐不思蜀不能自拔。
再次见到林子秋时那个夏天已经快走到尽头。
他立在宿舍楼下的那棵大槐树下,一身的精英打扮,低首与一个穿着长裙的女孩子说话。
那是她第一次在林子秋身边看到其他女人。年纪很轻,长相也很面熟,她努力回忆了下,脑中灵光一闪,嘿,这妞儿不就是护理系那位出了名的小清新吗?!
她细细端详着眼前正挽着林子秋胳膊的女孩儿,长发飘飘,白裙也飘飘,个子小小的目测不超过一米六,脸蛋嘛长得还算赏心悦目,就是没她漂亮,胸也没她大。
评价完毕,她撇撇嘴,姓林的就算是俗套的想找女人刺激她,也好歹找个比她强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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