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月抬头看他,秦穆侧面起伏的轮廓几尽完美,由衷道:“你长的真好看。”
秦穆苦笑了一下:“月儿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你五岁那年我才离开家去赶考。父亲和兄长都在朝廷里做官,我们住在凡城,我每天都抱着你。你娘改嫁之后,我之外的人抱你,你都哭着不肯。”
他在秦朗月脸上刮了一下道:“有次我约了相好的姑娘在庙里说话,你追在后面喊娘,害我没了一桩大好姻缘。”
秦朗月脸色发红,隐约竟觉得秦穆所说的一切真的发生过,伏下去缩在秦穆怀里,像很多年前在爷爷的怀抱里一样放心。他本是乐观的人,这一段的遭遇也未免让他感到孤独,渴望亲近之人的安慰。
秦穆并没有给他过多负担,每天上午一个时辰的诗词,下午一个时辰武术。加在一起没有颜惜欢五分之一辛苦。
颜惜欢却和他日渐疏远了,每天除了捧卷,仍是捧卷。秦朗月几乎担心他会近视。
隐约觉得颜惜欢是那种敏锐至极的人物,放下身份来和自己亲近已经大违他的本性。在察觉到自己渐渐偏向秦穆之后,干脆不再虚与委蛇。他对颜惜欢几乎算的上一见钟情。有时想到秦穆与颜惜欢在暗地算计彼此,真正无可奈何。
时光匆匆,转瞬过了一年。秦朗月脸上已彻底脱了稚气,全是少年的清爽了。授课的先生叫郭禾,是一位饱学的官员,十分尽职。使秦朗月终于对自己生存的环境有基本了解。
目前有四个主要的大国并存,颜,风,离,宋。彼此在二十年前的混战后维持表面的和平,交换质子,互通有无。
其中颜国东面临海,西面与风接壤。五年前的“张李之变”后,颜国分封的节度使各自占据一方,国力转弱。开始每年向风缴纳贡银。
仪王可算京城最有势力之人,虽然暗地招兵买马,却不敢做大,短期不足为虑。
皇帝的生母是陈太后,朱太后是先朝皇后,所以一并升为太后。
有许多内容,先生不明说。秦朗月也无需问。先帝倒行逆施,能将探花抓入宫中做男宠,自然是昏君中的昏君。
颜惜欢身为皇亲,眼见颜家的江山败落至此,痛苦可想而知。
秦穆已在此位,纵然他不伤人,颜氏一族第一个不放过的就是他。然而秦穆的权力又能维持多久呢。那惊鸿一瞥的小皇帝,真的甘心大权旁落么。日夜钩心斗角的生活无限痛苦,禁宫中谁能真正安枕。
盛夏重新来临,秦朗月和颜惜欢在院子里,两张软榻中间是一只青铜的小方鼎,里面装着许多冰块,散发着阵阵凉气。
秦朗月看他眉目间的不快,坐起身来:“小王爷。”
颜惜欢答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秦朗月问他:“即使医术通神,人最多也只能活到百岁左右,是么。”
颜惜欢淡然:“人生七十古来稀,百岁已经是少有的了。”
秦朗月又问:“纵然能活到一百岁,最美好的年华也不过是几十年。”
颜惜欢点头。
秦朗月叹息:“我们已在一起一年了,却很少见过小王爷开心。”
颜惜欢道:“我明白了。”微微笑了一下。
秦朗月最近这几天总觉得颜惜欢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分明。现下看他竟然会和自己开玩笑,更加觉得不寻常。想劝颜惜欢不要太辛苦,自己也知道是笑谈。那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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