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丽上得车来,瞥了如雪和峻熙一眼,手忙脚乱给如雪检查身子,确定她无恙后,又跳下车去接她开车赶过来的老公。说她和老公会在外面等,等如雪和峻熙把话谈好,给他们守着警察。
好在媒体的注意力都被那起强奸案吸引了去,没有人注意到如雪的狼狈,不然,敖家又要掀起轩然大波了。只是,她和如雪都没想到敖宸会亲自跑过来……
思绪到这里,如雪的心里很愧疚,涩涩的,酸酸的,她侧过头,抓着敖宸的大手,将头轻倚在他的肩膀上。可她不知道敖宸的心理在飞快转换,由肝胆俱裂的担忧、到将她失而复得的狂喜心疼,再到见到她从韩峻熙车上下来的酸楚和薄怒。
她这一次的私自外出,已经让他怒了,他气她的不好好在家养身子,非要跑出来,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他气她将他这个丈夫当摆设和空气,什么事都不跟他说!气每次出事,都是韩峻熙先他一步出现!他气极,气急败坏,可他更心疼她——她的身子是那样弱,怀孩子是折磨她,折腾她,而再一次流产,简直是要她性命。
他没有资格去为她和韩峻熙的第一个孩子生气,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没遇见她,她怀了,流了,都不关他的事。可现在,她是他的妻子,这个孩子是他们的,他要为这个孩子和她的健康负责,而她,也不该在那样流血的情况下,隐瞒他。
他心疼她,可他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他,她流血了?!难道真的如医生所说,她曾经流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她的噩梦,她根本不知道,压力过大流掉了,那么那一次经历是她的噩梦,孩子也是她的噩梦?
如雪从他宽肩上抬起头,才发现他正垂眸看她,冰冷的唇线抿得直直的,火焰在黑眸中横生,怒气勃发。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不信任和怀疑的眸色在他深邃的眸子里是那样显眼,如一道剑刃的冰冷反光掠过,让她的心悠然一冷。
她坐起身,把抓着他大掌的素手也收了回来,看向车窗外。她知道他在介意什么,可她没办法改变,她没有办法,她的纯洁之身就像她的出身一样,不由她掌握。
她曾经怀过那个强奸犯的孩子,可她不知道,那年她在峻熙远走他乡的日子里,夜夜泪湿枕头,不知白天黑夜。那个孩子就是在那段日子流掉的,那一天她掀开被子,才发现一身的血,床单上、睡衣上、大腿上,那么多血,却感觉不到痛……
她已经不洁了,又怎么能让他知道她还曾怀过孩子,流过孩子,伤过自己。他是那样一个霸道专制却又敏感的人,只要唯一、宣示独有,不会把话放在嘴上,却在内心深处有了芥蒂。因为,如果他不在乎,又为什么那么呵护裴云姿,那么珍惜他们的第一次?又为什么在知道她曾流过孩子后,选择与她分房?
其实,裴云姿是了解他的,他是真的不在乎那层膜,却非常在乎一个女人的过往。
她的过往就是肮脏的,第一个孩子流掉的时候,她想摘掉子宫,想烧炭自杀,想结束自己的一切,那时若不是安安陪着她,她可能已经死在自己的房间里……现在这个孩子出血的时候,她慌了,她知道出血代表什么,代表孩子没救了,就跟上个孩子那样,不声不响就走了。
她害怕没有孩子,更怕他在知道自己的过去后,用这种不信任和怀疑的眼神看她。
只是,他还是知道了。
“宸,我这次过来是想知道指使他们的人是不是我妈。”
“嗯。”他简短嗯了声,什么都没说,静静开车。
等回到敖家,他鞋都没换,直接上三楼,冷冷看着那三五个女佣:“以后少奶奶若出门,马上打电话通知我!”而后把看护也叫过来了,让看护给她检查身体,站在床边冷冷看着她。
她安静躺着,大大的眼睛静静看着他,美得没有生气。一刻钟后,看护给她检查完逐一向他禀报,她则翻了个身,把身子背了过去。
“将这些灯都换掉,组合家具和沙发搬出去,地毯撤掉,走路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少奶奶没有吩咐,不准进入房间。”他在身后吩咐,声音带着不悦和威严,紧紧盯着她的背影:“这段日子,你们要寸步不离守着她!若再出状况,立即打电话给我!”
话一说完,嘭的带上门,脚步声消失在门外。
等室内寂静,她睁开眼睛,将身子平躺过来。他连她的手机也没收了,再次用禁足的方式,发泄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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