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的,不偷偷把这里的书卖给收废品的只怕办不到。
从租书的人群中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读小说的多半是民工,大学生来租的基本上是漫画,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深深感叹自己落后于潮流。
我基本上每天都整日价耗在这个书铺中,边打理店铺边写我的小说。从五万字朝后小说写得举步维坚,我既找不出峰回路转,也寻不到节奏高潮,就好比明白了套路,知道了拳谱,自己却打不出这套拳法来。
那几日我日日苦闷,憋小说憋得起了一脸青春痘。隔壁卖水果的外地大妈每次看见我就说:“娃呀,你看看你,皮下脂肪过剩,堆积堵塞毛孔,你得补维生素呀,维生素是好东西,你不是塞毛孔了吗,娃呀,这毛孔好有一比,那就是脸上的下水道,下水道不通,那哪成呢,这维生素呀,就是掏下水道的,来,买两斤桔子吧。”
做生意真难!
这更坚定了我写书的决心,就算憋得脚底板上都爆发青春痘,我也得把这本书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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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暑假,我几乎将子夜书吧里的书读了个遍,热衷于把别的小说中的精华借鉴到我的小说中,连漫画也不放过。结果我慢慢发现,自己小说中的宁萌已经渐渐和现实脱离,拉远,变得再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宁萌。更糟糕的是,我和书中自己创造出来的宁萌越来越心心相印,为她欢喜为她愁,而关于下半身的描写则越来越隐晦,甚至秘而不宣。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的小说也接近收尾完工,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叠书稿,心中半点成就感也没有,原来意义上的先锋,在我的描述中荒废流失,使它看起来更像一个浮躁的幻想故事,而不是我原本想要的情色大作。
鸭里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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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暑假,除了小说以外我只能记得一根冰棍,那根冰棍历久不衰,在我记忆里永不融化,闪闪发光,让我怀疑自己对待女朋友的感情还比不上喜欢一根冰棍。
那是个热得很反动的天,我跑出书吧到斜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一根最便宜的绿豆冰棍。撕开包装袋的时候,发觉那花花绿绿的塑料袋印着一行字“来自意大利风格”,当时就把我吓了一跳,立刻对那冰棍肃然起敬,将之提起来反复端详,推敲研究揣摩,眼拙!觉得它就一根平常冰棍,不过面对这耸人听闻的新口味倒有点不知如何下口,生怕方式不对委屈了味道,于是问老板:“没听说过绿豆冰棍有这个品种呀,这玩意居然还能玩出个意味?”
小卖部老板拿白眼翻了我一下,没听明白我说的意味是意式风味的意思,辩解说:“今儿刚拿回来的怎么会有异味!”
我指着那行字戳到老板面前,老板吓得向后一缩,这回翻了两下白眼,看我仿佛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他已有捡个破碗来接我嘴角的啐沫以防止滴落在他冰箱上的冲动了。不过见我双眼贼亮,眨巴眨巴地不象二百五,他接过包装看了一眼对我说:“屁,你管他!你吃冰棍呢还是冰棍吃你!”
等于没说!想想这厂家也真够负责的,做根冰棍也远赴意大利取经。照这么严谨的作风发展下去,以后我们多半会看到这种广告词:大婶水饺,来自巴布亚新几内亚的风味;蓝星二锅头,让你想起约旦哈希姆王国的阳光;宝宝牌蚊帐,爱斯基摩人的选择……生活真是多姿多彩。
不过我还是挺满足的,这么热的天吃到了一根来自意大利风格的绿豆冰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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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两天的一个晚上,我结束子夜书吧的营业,感觉饿得不行,准备到对面吃点儿夜宵。对面饭铺里有一大桌人正吃到兴头上,大喊大叫,酒瓶子滚了一地,每逢上菜他们就一齐大喊:“鸭里夹毒。”
弄得听不懂日语的老板一迭连声对这帮汉奸说:“放心放心,刚杀的,没毒。”
我在角落里坐下来要了个扬州炒饭,老板说:“你等会儿,我炒完俩菜再给你炒。”
我说:“好。”低头构思小说的结尾。
我坐下不到三分种,听到那帮人说了四次“老板再加个菜”,我的那碗炒饭像浩月球队的冠军梦一样遥不可及,我站起来说:“老板,炒饭不要了。”
老板说:“对不住呀对不住,今天太忙了,你明天来我给你炒双份的。”
我正欲反驳“双份的给我也吃不了不如来份精致的”,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热气蔼蔼的桌子上一个人腾云驾雾似地冒起来,我一看,想躲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说:“姜姐,原来是你们啊。”
姜妮说:“这是我们日语班毕业聚会,东子来来来,一块吃。”然后她对其他人说,“娃打死娃,这是我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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