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第二十章去国怀乡
转头回望,天日离我越来越远,巨大的圆日慢慢沉下地平线,带走了最后一丝光明,天空,只有那满天满谷的巨型红霞在苦苦支撑出一片昏暗的光亮,遥远的风沙擦地而来,吹迷了我的眼睛,吹痛了我的心。
从来不知道,自己对天日竟有如斯的留恋,也许,我留恋的不是这个让我大展拳脚的国度,而是这个国度那么多爱我的人吧!
已经到达了天日与锡勒的边境,说是边境,其实是一座大半年都被冰雪覆盖着的小镇,只是从中间分成了两半,两边各驻扎着两国的一支小军队,一半是天日,一半是锡勒。
可是老百姓并不管自己是哪个国家的,只有当锡勒的官吏如狼似虎地收税时,那些住在南半边的百姓才无比庆幸自己属于天日,那些锡勒的官吏也曾打算骚扰南边的百姓,都被天日军给逼了回去,而那些被横征暴敛的锡勒百姓,既凄凄惨惨地羡慕地偷窥南边的百姓,又无比嫉妒地希望南边百姓也遭到被欺负的厄运,这就是百姓们心底最自私同时也是最真实的想法。
可是这个愿望始终没有实现——天疆驻扎的是安圣的部队,安圣的严明军纪让任何一个来到这个小镇上的官吏都闻风丧胆,没人敢欺负这里的天日百姓,于是,南边百姓就在安圣巨大而强壮的翅膀的庇护下,着实过了几年安稳日子。
在这里,我们一行最普通的草原人民的打扮,没有引起军队的注意,这里虽然是一个小镇,却也是一个两国人可以光明正大交往的奇异地方,安圣准许他们通商,相互换取自己的生活必需品,在两国军队的监控下,每隔十天,这里便开放一次贸易市场,听说十分热闹,偶尔还会出现一两件各式的珍品,可惜我们没有赶上。
纳可烈停在这里,主要是为我购买御寒的皮袍和斗篷,越往北走,天越来越冷,天地间越来越苍茫,还没有跨过冬至的门槛,可是北国的天气已经肆掠得无比张狂,我淡薄的衣服即使里外套上十层也无法抵御那刺骨的寒风了。
我接过纳可烈递过来的一件皮袍,迅速穿上身,皮袍厚实而暖和,袍领镶嵌着一圈雪白珍贵的雪貂皮,显得名贵典雅,气派非凡,也不知道他怎么在这个看似贫瘠的小镇上淘换到这件价值不菲的皮袍的,我猜想,身为锡勒的二王子,他应该也有属于自己的暗势力吧?
穿上皮袍果然暖和了许多,我一路上惨白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些暖气,因为纳可烈一直忧虑的神色间终于有了一些放松的痕迹。我没有与自已的身子过不去,这几天,我已经明显地感觉到精神不振了,我有预感我即将要生一场大病,可是现在身为俘虏的我怎么能生病呢?我没有生病的权利!
不知道京城里的局势到底怎么样了?
清歌如果发现我失踪了,他会怎么办呢?他能找到我吗?他会伤心吗?其实,打心底里,我一点也不希望他伤心担心;还有我的父亲,我的家人,云梦海和云梦池把我给弄丢了,不知道会不会挨批;一直吵着要跟我一起的云梦川,不知道会不会气急发火,这趟回来,我冷落了他很多,他黯然神伤的样子让我十分不忍心,可是,我的确太忙了……
脑海中翻滚着种种往事,甚至包括我不曾参与的云绮罗前十五年的回忆,那被无时无刻欺负着的悲惨童年,那一道一道掐伤的稚嫩躯体,那花容月貌上恐惧而懦弱的表情,还有那临死前的绝望与解脱,常常让我泪流满面……
于是,我又吐血了,在出京师遇到玉冰心后,我吐了三口血,心头开始微痛,我知道盅毒已经开始正式浸入身体,到达锡勒的国土的第一秒,我又开始咳血,四口,心口的痛加剧了一点,我看着手腕上的青线,青线愈加明显,而红线则有褪色之势,这让我有一种错觉,我的盅毒至今才全面发作,全仗这条红线在压制着青线,只是现在青线来势凶猛,红线竭尽所能,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不知道纳可烈是怎么带我穿过两国的边境的,我的精神已经开始恍惚,知觉不再敏锐,撑到踏上锡勒国土并吐血的时候,我终于病倒了。
天地间一片苍苍茫茫,我的眼前没有光明,没有黑暗,只有一片永不消退的灰色,我知道我不会死,我怎么可能因为一场可笑的病而再死一次呢?
所以我镇定,我没有想很多,当然也没有看到冥月,看到冥月,起码就代表我死了一半了,这次,唉,幸亏幸亏……
我突然感到后悔,早知有今天,我应该很早以前就把我离奇的身世告诉清歌,如果我真的永远也见不到他了,呸呸呸,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很多人来了又去,在我眼前晃动,纳可烈,侍卫,大夫,丫环,搅得我片刻不得安宁,有没有搞错,我只是病了,睁不开眼睛,知觉不敏锐,但并不代表我的知觉也随之完全丧失功能了!
然后,我被灌进苦涩的药汁,潜意识里我知道药汁是救命的,尽管我清醒不过来,如同梦魇一样,但我的意志告诉我,我必须要喝药,必须要恢复,必须要重新站起来!
我挣扎着,痛苦着,但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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