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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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奈高大的身形停止在门楣下,俊朗的面容一片坦然,美丽的深邃的绿瞳澄澈无瑕,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龙千帆胸口一阵发紧,冷不防甩开他的手,掉头飞奔。

        “千帆!”

        像被野兽追赶一样没命地飞跑,冷风灌入胸腔,像要爆裂一般地胀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锻炼还是提供了一般水准的暴发力与持久力,雨水模糊了视线,喉咙刺痛如刀割,泥泞的山路上枝丫交错,二十七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像这样,拼尽全力地、不顾一切地、慌张失措地,逃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只知道异常的恐惧感已弥漫心胸,像毒草一样蔓延到四肢百骸,生根发芽,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意识中只留下一个坚持:不能停,不能停,被抓住的话,就再也逃不开了……

        “千帆!”焦急的呼喊像巨石一样从他背后压来,男人高大的身形像黑豹一样矫健敏捷,莫奈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将他甩在粗大的树干上,身体紧紧地压了上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手像钳子一样禁锢着他的肩膀,龙千帆脱力地靠在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苍白的脸颊泛起诱人的潮红,优雅的薄唇沾染着水痕,显得丰润而性感,静若沉潭的眸子盛满了失控的狂乱,禁欲的冷漠气息不再,像只走投无路的小兽一般手足无措,戒备地,无助地看着他,让人忍不住想拥入怀中,残暴地,疯狂地占有他。

        没有什么比征服一个高傲自持的物种更加令人兴奋,只差一点,莫奈知道,离大获全胜,或是一败涂地,都只差一点。

        手指插入他的黑发,绕到后脑,逼迫他抬起头来,绿眸中闪动着暴虐的光茫,声音却比落在脸庞的雨丝更温柔——

        “千帆,爱上我有多可怕呢?你跑什么?你怕什么?”

        龙千帆闭上眼,努力抑制着狂野的心跳,冷硬的面具一经击碎,再难拾起,勇气似乎已全部撤离,没有睁开眼,略带飘忽的语声出卖了他最后的坚强——

        “我一生没爱过人,你不要为难我。”

        手指温柔地抚弄着他的嘴唇,莫奈的声音带着他捉摸不透的审慎与斟酌:“意思是,你不可能爱上我?”

        “绝不。”紧闭的眼帘拒绝一切语言之外的交流,莫奈轻吻上他的眼皮,舌尖舔过睫毛下方湿滑的温热的咸味,轻声问:“那么,你为什么哭呢,千帆?”

        心灵深处最隐蔽的自我终于无所遁形,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脸颊,龙千帆睁开眼睛,毫不闪避地直视着莫奈,清亮的黑眸中是无法掩饰的脆弱与伤痛,辨不清有多少悲伤多少绝望,毫不留情地悉数摊开在对方面前,其中隐蕴的疯狂因子蠢蠢欲动,像是蜇伏已久的猛兽,随时可能撕毁两人之间,难以理清的脆弱关系。

        莫奈低声笑了,逼入绝境之后该是极端的温柔安抚,否则难免玉石俱焚,他低下头来,嘴唇滑过龙千帆的侧脸,一路厮磨到耳边,低沉暧昧的声音蛊惑着他:“我们做爱吧。”

        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让他暂时忘记悲伤,即使只是对虚像的沉迷,也可以延伸到一生一世。

        “怀着薇薇的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龙千帆靠在莫奈肩上,汗水散去后的身体没有一丝力气,经历了一场精疲力竭的爱欲交缠,头脑意想不到地冷静,他燃起一支烟,痴看着指间缭绕的朦胧,记忆中早褪了色的陈年旧事,再提起已难起波澜。

        莫奈静静地拥着他,龙千帆的母亲,是他从不肯谈及的类似禁忌一般的存在,当年发生的事情,被卷入漩涡的莫奈仅有些残缺不全的认知,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一个低调隐忍却历经劫难的家族,非正常死亡是每个成员应有的觉悟,在有族谱记载的历史中,龙千帆与龙千薇都是特殊的存在,龙家的女儿,无一不是殒落在如花似玉的青春年华,只有他们的母亲,在凋零之前匆匆留下了后代。

        如果说龙千帆的出生还带有年少无知的爱情成分,那么薇薇的降生就只剩下纯粹的罪孽与贪欲,他美丽而柔弱的母亲被阿国国王所觊觎,他的父亲,那个风流而自私的男人并没有如他承诺的一样保护她,接下来是一段被幽禁的不堪日子,当年他四岁,并不是全然无知。

        即使是未经风雨的温室之花,面对突如其来的不幸时也会激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坚强,母亲忍受着巨大的屈辱与痛苦,在内侍的帮助下逃了出来,几度辗转,又回到了龙家。

        苦撑到重回家人的怀抱,她就彻底垮了,身体孱弱到连堕胎都不行,驱逐不去的恐惧与她腹中罪孽深重的孩子一样渐生渐长,终于逼疯了她,本能地逃避着所有人,逃避着任何一缕光线,在黑暗中饮泣着嘶喊着,透支着她的所余无多的生命力。

        “薇薇是春天出生的,那一年的花开得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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