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前行的路上没有旅伴,只要有小草、山花相伴,我就不会感到孤寂。即使山道多么陡峭,我也要不停地攀登;即使累倒在半山腰到达不了峰顶,总要比在山脚下看得更远。
即使土壤多么贫瘠,我也要播下种子,并且用心血和汗水去浇灌,我相信我不会一无所获。即使我不能获得掌声和鲜花,我也要潇洒地走上舞台,让更多的人熟悉我的声音。
即使春日没有太阳,我也要站在沙滩上放飞我幽囚了一冬的思绪。
即使明天大雨滂沱,我也要去郊外的田野上漫游,让青春的风帆鼓荡起绿色的情思。
即使通向成功的道路上没有灯光,我也要摸索着辨认那紧闭的命运之门,然后举起手来咚咚咚地把它敲响。
记一次服装表演
人民日报
王安忆
年前,在上海展览馆,看了一场奇特的服装表演。“模特儿”们都已人到中年甚至老年,从42岁直至74岁。她们穿了自己设计剪裁的衣服,随着迪斯科音乐走在长长的红色地毯上,操着没有训练的朴素的步子,面带羞怯而勇敢的微笑。她们逐渐地镇定下来,有了自信,她们的脚步渐渐合拍,注意到了观众。观众大多是她们的丈夫和孩子,丈夫和孩子微微吃惊地而也有些羞怯地微笑着。台上台下,他们彼此都有一些害羞,他们从来没有试验过在这样一个场合里会面,彼此都有些不认识了似的。起初,他们都不好意思交流目光。而渐渐的,他们都勇敢起来,好像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们开始向他们炫耀,她们忽然发现,她们竟还能够向他们炫耀,她们心中生出了年纪轻轻的虚荣心,决心再一次地征服他们,而他们则有些目瞪口呆。几十年岁月的磨蚀,他们几乎忘记了她们是女人,她们对他们稔熟得只成了一桩习惯。她们排列着一行队伍,轮番向他们进攻,她们已经将迪斯科的音乐踩得很准,脸上的笑容逐渐热烈,有些无所顾忌。她们起先是用目光袭击,然后挺起了胸膛,她们踩着红色的地毯,向他们婷婷而又炯炯地走来。他们招架不住了似的,他们投降了似的放松下来,也不再害羞,甚至有些“厚颜无耻”地盯着他们的女人。
他们想到:这是女人们,而她们也想到:她们是女人。她们好像已经将这点忘了很久。她们在没有性别的服装里忘记了自己的性别,她们在没有性别的负荷里消灭了自己的性别,她们没有性别地度过了她们最好的岁月,她们几乎结束了女人最好的岁月而忽然记起了她们是女人。
女人们穿着男人们为她们挑选的夜礼服,金光熠熠地向我们逼近,在这一个音乐厅里还没有完全安静,宴会厅里还没有普及暖气和空调,人们还没有充分的想象力为生日召开一个晚会,而她们已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等待这一切的时候,这大约是她们穿这夜礼服唯一的夜晚,这大约是她们生平里唯一的金光熠熠的夜晚了。
她们在她们唯一的夜晚里,炯炯逼人地走来,从长长的红地毯上走来,向她们的丈夫和孩子走来。她们是走过了多么漫长的没有风光的道路,才走上了这条红地毯的。音乐越来越激越,热情地鼓励她们并且安慰她们,她们脸红了,她们泪光闪闪了,而大厅里灯火辉煌。
记忆
《丑小鸭》
韩少华
你正望着我呢,年轻的朋友——虽然,你与我并没有促膝而对,可我觉得出,你正望着我的额头,鬓角,端详着岁月留在那上面的痕迹……你的眼睛仿佛正在询问我:“记忆,是什么?”
医学家说:“健忘症是大脑走向衰亡的征兆。”
道德家说:“忘恩是负义之母。”
佛学家说:“置一切忧喜于心外者,得大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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