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我又回到那幢深深的宅子里。我终于知道以为避开一个有权势的人就算成功的逃跑,是多么愚蠢。他咬着羊肉卷,目光阴骛地盯着我。
“我可以让你这个穷困潦倒的乡下人兜里装满钱,也可以把它们统统拿出来。你想走,根本不需要开溜,像只可恶讨嫌的老鼠。”
“我...”
我挨了一耳光,很重。“老板说话,不准打岔。”
“你想说什么?讨饶?”他轻视地瞟了我一眼。“讲个故事给你听吧。有个伐木工,丢失了一把斧子。为此不能再伐木,于是他求森林赐它一根无关紧要的树枝,好让他做个斧柄。他保证绝不会再伐木,森林仁慈地同意了。你猜结果是什么?”
“你不是森林,我也不是伐木工。”我大声回答。
“哦,”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你是说,我不仁慈,你也不残忍,是吗?”
我语塞,这个浑身铜臭的商人竟还有心思细密的理解力。
“我要提醒你三点。听好了,乡下人。第一,你所处的社会绝不是一个纯粹的慈善机构。第二,心慈手软连财神爷都不会光顾你。第三,冒然行事意味着你将死得很快。”
这三点我真的记到了心里。在以后行商的过程中,竟成为我的警世格言。我对他的佩服油然而生。我差点忘了,一个成功的商人,必然有成功的理由。可我绝不愿就此屈服,沉沦在打手的行业里。
“多说无益,总之,我要离开这里。之前任你处置。”我口气断然。
“处置?我不是开帮会。能处置你的只有两种人,黑社会和警察。我是生意人。”
“哼,”我打鼻子里发出轻蔑声。“那你带我回来干什么?”
“干什么?”他勃然变色,“愚昧的乡下人。你签了合同,就得遵守。擅离职守都是大过,何况毁约开溜?你以为合约是什么?凭你一股子蛮劲就想出来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bp;“这是什么合约,不是人签的,是为狗定的。我替你挨打就够了,你还设计来试探我,我流的血不是血吗?”我义愤填膺地叫嚷着。
“哈哈哈,”他长笑起来。“你用几滴血换了我给你的近十万元?把你卖了,都不值这个数。我付出的比你多,你委屈什么?你去哪能赚到这钱?你又凭什么去赚?”
他一语言中。我凭什么?揣着大学文凭,能找到的只是超不过二百元的工作。我现在银行存了近十万元,是我一生都没想到的数目,似乎来得轻而易举,但却没有这么心累过。
“没有不公平的交易。看你要尊严还是金钱?”
我的自尊彻底被击垮,沉重地跌在地上。好半天,他挥挥手,所有的人都退下。大厅里就剩下我们俩。他的声音有些低落。
“起来吧!把你违约的钱退出来,就可以离开了。”
钱?我睁大了眼睛。不,我不会退出那笔钱,即使为了自由。我为自己这一刻真实的念头恐惧。原来我并不清高,我不是为尊严而光明正大离开的君子,倒像人家的小妾,卷起细软企图逃之夭夭。我的脸通红,为自己羞耻。
“我可以,可以做完这一年吗?”这个声音不像从我嘴里发出来,但千真万确是我的。
他显然有点意外,嘴角一抹鄙笑。
我抬起头,急切道:“我知道,你从心里瞧不起我,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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