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拉过毯盖粗略披上,跪拜,额头紧贴地面,以最恭谨的姿态答话。
「王,在下百草,是帝朝指派陪嫁的侍医。」
「抬头。」天穹半信半疑。
百草依言仰颈,与他对望,一如平时的清冷自持。
天穹记得随亲队伍之中的确有这么一个人,穿着蓝衣,安静的待在帝朝官员之后,当时的他头发梳在皂帛幞头之中,没特色,可现在青丝垂如流水,散在肩上胸前,竟有了种媚然的风韵。
「你……」不自觉伸手,就想碰碰百草的脸与发。
「是。」百草又是低拜,额头、手肘及指掌触地,诚惶诚恐,等着天穹问话。
天穹被这恭敬的态度弄得自个儿不上不下,收回手,目前情况怪异,他必须先厘清事情真相。
「你知道玉锁公主上哪去了?她为何离开?」沉声问。
「王恕罪,百草对公主不告离去也只知道个梗概……」忍着喉头的焦痛,他冷静编织说词:「公主……早已芳心暗许于我帝朝宫内的一位侍卫,但因身分悬殊,无法共结连理……」
「这不跟戏班子演的一般?」天穹冷冷道:「你莫欺我虎罗罗人直率老实。」
「不敢,大王明察。」百草忙叩首:「昨夜……昨夜在下被那侍卫制伏,送入大王帐内,与公主掉了包……」
「胡言乱语,方圆有我虎罗罗国最精锐的卫士警戒,区区一个帝朝卫兵如何能不惊动任何人,轻易劫走公主?」
「大王可听过名为草上飞的轻功?那侍卫精通此道,来无影去无踪,所以……」
天穹听得暗暗心惊,耳闻过江湖之中草莽武人甚多,其中多有异人,昨夜他毫无警觉就被人暗算,可见对方不是普通人,要是他心狠手辣些,只怕今日虎罗罗国君换人做了。
这么说来,百草所言或者属实?但是……
「所以昨晚我是跟你……」天穹虽然如此询问,心中还是不可置信。
饶是百草冷静,听到这么问,仍是无可抑制地抖了一下,头这么一偏扬,恰好又让天穹瞄见倏然泛红的耳根,如晚冬新开的初蕾,透一些春来的消息。
「真的是你?」天穹见他反应如此,心里已经确定五成。
百草察觉自己面容发烫发热,只怕不是一般程度的红,他再度低头遮掩,以不关己事的语调回答。
「……那人……在帐中洒放低劣春药,使大王产生幻觉,沉溺鱼水之欢,他与公主方能顺利脱逃……」
声音渐诉渐低,黯然失望也是一波一波来,从来好梦最易醒,可大部分人醒来之后,可以一笑置之,他却不行,还来不及沉淀于梦境的甜美,就必须先绞尽脑汁来应对眼前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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