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问题上,她一直站在关止这边,因为她实在看不得古稀老人形单影只地生活。
外公去世之后,这位再婚的邵奶奶便独身一人居住,每逢逝者的生忌死忌清明冬至,她总是身着蓝色卡其布中式对襟衫子,早早驻足墓前的长青松柏下。
蓝宁头一回在墓前看到她的时候,看到自己也黯然神伤。
她或可能体会其中三味。魂魄分离,空留一颗心,松柏之下,影残人缺。却是明知道最后要这般割肠挂肚,离恨重叠,仍不悔当初的勇往直前。
她主动去拥抱墓前的邵雪瓯。
邵雪瓯折了一枝松枝放于万则萱碑头,说:“既然去了,就让他安心地去。人世间的人,会一切都好。”
所以折松枝,送一程。
蓝宁走出外公墓园,叫了出租车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徘徊,她的心也徘徊。最后车子停在居所附近的小池塘,正值月上柳梢头,柳丝寸寸,像黑夜中抹不去的痕迹。她折下柳枝,偏想要留下什么。
有些人有些事,留不住,只能念紧了。年轻人尚有气力重整旗鼓,但年老的,也许就是一生。
之后,她往邵雪瓯处走动得就勤了,连带万丽银也受感染,逢年过节会主动往“巧瓯轩”串门。
蓝宁与关家并无瓜葛的时候,只想尽己之力给予出小辈的孝心。且,她是知道关止的爷爷对邵奶奶明里暗中费着心思地去照顾,不是没由此生出过怪异至极的想法。
早几年,她甚至都同父亲商议:“邵奶奶和那边复婚,也不是不可以。”
蓝森只叹:“这件事情我们不宜管,不方便。”
后来同关止结了婚,关止正儿八经地讲过:“奶奶年纪大了,爷爷年纪也大了,再各自孤单,就没大意思了。”
于是他们立刻互相理解,达成共识,故而,今次关止一讲,蓝宁马上就融会贯通,立刻应允下来。
不过关止讲:“我可能迟到一会儿。”
“怎么了?”
“在中环上抛锚了。”
蓝宁便讲:“赶紧改天去买辆车吧!你的小就要变成变形金刚了。”
关止答得咬牙切齿:“明天就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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