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身边的男人问:“我救了你,连个谢字也没有吗?”
彦木没精打采的说:“谢谢。”
男人笑了,“刚才那么有精神,现在怎么蔫了?”
彦木没搭话,车里的冷气开得很大,吹得他一阵阵反胃。他怕一开口会吐出来,只想快点过戒严区。
远远地,荷枪实弹的军警站在桥头,快到了。
“怎么不说话?”男人放柔了声音问。
彦木越发晕得厉害,早上吃的一点稀饭涌上了喉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司机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回头道:“你晕车怎么不早说,看这吐的!”
彦木跑下车,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半弯下腰,差不多把心都吐了出来。那个男人也下了车,轻拍他的背,递过纸巾,彦木擦了擦嘴,虚脱的坐在地上。
男人蹲下身,“很难受吗?脸都白了。我去弄点水来。”
彦木把头靠到腿上,闭上眼,有彻底垮掉的感觉。这一年多的失望、疲惫、压力仿佛一起塌了下来。大学毕业一直找不到工作,父母的无奈,自己的沮丧此刻清晰的浮现在眼前,他深深的感到了绝望、无能和懦弱。
“地毯全脏了,洗是洗不掉了,真是好心没好报。你这人真是!”司机在车里忙活了一阵,过来了。彦木没理他。
男人拿了一瓶水回来了,递给彦木。对司机说:“你到前边哨卡等我。”
司机开车走了,男人坐到彦木身边。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行道树上的知了嘶哑的吟唱。在这种静谧中,彦木陷入了混沌状态,甚至忘记了身边这个男人的存在。
朦胧中,有人摸了摸他的额,“舒服些了吗?”男人轻声问。
彦木直起身,点了点头。
男人看着他:“我叫凌云,壮志凌云的凌云,你叫什么名字?”
“张山,弓长张,高山的山。”彦木蔫蔫的答道。
男人道:“张山?有没有李四?”
“有,我弟弟叫李寺,木子李,寺庙的寺。”彦木把下巴放到腿上。
男人眼中有些什么东西闪动,“怎么姓不一样?”
“我跟爸姓,他跟妈姓。”一阵凉风吹来,蝉声停了。
男人笑了一下,“是吗?”
彦木也笑了一下,“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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