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的身体僵硬了一秒,看向苏青弦。
此刻的苏青弦的眼神看来坦白,他耸了耸肩:「突然间觉得,说出口也没什么。」
沈言一语不发,用力抱住了对方。
「没什么,我并没有这样容易受伤害。不对,昨天或许会觉得很受伤,但现在不会了。」男人轻轻地回拥了下沈言,言下之意自然不用挑明,沈言只觉得心底一暖。
明知道怀里这个人与自己太不相同,这个人的世界也与自己大不一样,却觉得只要这样拥抱就好。
「怎么知道的?」沈言转了个身,把背部蜷进对方的怀里。两人并头靠着,自己的脖子处刚好能够到对方的呼吸。
苏青弦伸臂抱住他,把之前的事件淡淡的叙述了一遍,沈言默默的听着,什么也没有问。
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离他实在遥远,听起来像是真实版的豪门恩怨,然而还是能听出苏青弦当初的痛苦和失落。
那些痛苦和失落来自父亲对苏青弦身世的怀疑,在某一刻,苏青弦像是货物一般被父亲评估着真假,并在确定真实后才得到重新的信任。这些在电视情节中或许听来常见的戏码,真正发生时会有多伤人?
直到苏青弦说「说完了」之后,他才转头看向苏青弦。看着对方的眼神,看着对方眼底的浅浅阴郁,然后朝他笑了笑。
苏青弦也衝他笑了,两人继续分享一张小小的单人床。
这一刻,那些尖锐的疼痛和被背叛似的忿恨都可以忘却。
因为有爱,所以圆满,所以可以抵御那许多的伤害。
过了许久,沈言才说:「接下去打算怎么办呢?你父亲似乎是想拿你继母开刀,而把之前他们对你的怀疑全部抹消。」
「又能怎么办呢?他总是我父亲。既然他并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当成不知道吧。」苏青弦的声音平静,「至于我继母这边,其实倒是不奇怪。我想之前的事件总是需要个替罪羔羊的,或许引起他们怀疑我身世的原由也需要与黄宜然彻底撇清来埋葬。何况我听说他现任的特助很合他意,颇得欢心,这样一想,他现在这样做并不奇怪。」
沈言微愣:「既然如此,干脆离婚就好,何况摆那么大阵仗,只为了杀她一刀?毕竟是夫妻,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以前的旧事并不光彩,这样做,反而会把龌龊再度翻到台面上来吧?」
苏青弦翻了个身:「你没见过我继母,不知道她是怎样的角色,她虽然看来温良柔顺,其实并不是简单角色。如果平和地提出离婚,只怕老头子要生生掉一层皮。黄宜然在苏氏内部伸的手虽然不长,却还是下了几步好棋的。老头子现在是摆明了要藉此事将她彻底驱逐出苏家势力之外。」
沈言沉默,突然间觉得这些人的世界实在阴狠而神奇,想了想,又问:「这样说来,他就不怕你继母恼羞成怒,把他曾经对你的怀疑抛出来,引起你的反抗么?」
苏青弦微笑:「她不会的。真到这一步,就是鱼死网破了。何况对于苏家人而言,血缘的关系太过紧密,如果我突然得知之前的一切,或许会痛苦,但是绝不会走到反目成仇这一步,何况,说实在的,他什么也没有做。日后我就算知道这一切,他也可以把所有的一切缘由推到我继母身上,指称是因为她的指证而怀疑到我的身世。这些都是小问题而已,他其实……大概并不怎么害怕我会知道这件事吧。」
沈言看着苏青弦冷静微笑着剖析,还是听到了话底的伤感和落寞,一时间默然不语。
苏青弦亲了亲他的发:「你看,我的世界就是这样乱七八糟,不过你可不能后悔,我认定你了。」
男人从落寞变成无赖似乎只花了一秒,沈言直接推了他一把,继续问:「那你打算怎样蹚过这滩浑水呢?」
「就这样喽。」苏青弦笑着抱回他。
沈言完全不信,皱眉看他:「我才不信你这么老实。」
苏青弦笑着把脸再度埋进他的颈项间:「喂,给我留点神秘感好不好。」
「随便你,反正你一定是不会亏待自己的。」沈言耸了耸肩,推开怀里沉沉的脑袋,「喂,我真的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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