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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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婢子是自小在王府中长大的,见惯了一旦清江郡主在后院抖威风,所有闲杂人等都得抱头回避的场景,大娘子从来就不曾将继王妃看在眼里,想必,她这位长相温婉行走时却又透着股英气的儿媳也不会是个忍气吞声的软面团。

        可偏偏养在深闺的跋扈小娘子此刻还不会识人、更没学会腹黑,她犹豫着自己是否应当很识时务的憋屈退下,或者勇敢的上前给表嫂一顿排头吃?

        婉如观察着陈玉蓉的表情,微微凝神,想当初这毒妇嫁给谢俊逸不到三个月就能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的灌人绝育药,如今,暴起找抽的可能性太大了,得防着她动粗呐。

        果不其然,下一瞬二缺的陈玉蓉伸手便推了过来,嘴里还不太客气的念叨道:“嫂嫂请让让,外翁招我去拜见表兄呢。”

        习得一身好武艺的肖棠赶紧抬臂拦阻了她这不客气的举动。

        “你做什么?!”被一个奴婢毫不客气碰到的陈玉蓉顿时发飙,在她看来这算是以下犯上了。只可惜,这位小娘子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指责肖棠,就看到初次见面的嫂嫂露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

        “你竟没读过《礼》?”婉如望着陈玉蓉拔高了声音责问道,“书中有云,‘遭先生于道,趋而进,正立拱手,先生与之言则对,不与之言则趋而退。’原也没指望你能主动恭敬相见,可这伸手推攘是不是太过分了些?这便是你陈家的家教?不懂何为长幼尊卑之序么?”

        婉如学着郡主骂姚家贱人的模样,铿锵有声贵气十足的扔出了这段话,在一句句的追问中继续向前迈步,逼得陈玉蓉连连后退,等她这段话说完,两队人马已经行成了一队前行一队退避的状态。

        陈玉蓉刚刚回神准备找回场子时,却又看到这位讨人厌的嫂嫂扭身回头,以一种长辈训诫晚辈的姿态“提点”道:“夫礼者,自卑而尊人,虽负贩者,必有尊者,而况富贵乎?富贵而知好礼,才可不骄不淫。”

        说完婉如便领着一干仆从浩浩荡荡的昂首阔步走了,压根儿就不在乎陈玉蓉是不是在自己身后气得跳脚。

        这骂人的最高境界,就是你骂完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

        富贵而知好礼,才可不骄不淫?这岂不是在说我依仗家中富贵既骄又淫?

        跋扈陈小娘子气得想吐血,她不是不想反骂,只是突然间被问懵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该怎么回话,人家说的那段词儿她只是大体听懂却不知道出处啊,人家说的是《礼》她若直接骂街岂不是显得过于粗鄙?

        只研究过《诗经》、《女诫》之类书的小娘子伤不起,规矩也不是没学过,可身为女子又不需要参加科考,谁会一字一句的把五经都给记清楚还能灵活应用啊?

        这嫂嫂该不会是肖家专门娶来镇场子的女夫子吧?简直,简直气死人了!陈玉蓉跺跺脚,无可奈何的走了,只在心里狠狠记下了这过节,发誓迟早某日会让她得教训。

        而婉如则匆匆去了豪华的恭房更衣,整理完毕净手熏香后才有了心情继续盘算宿敌一事。她发现,自己对谢俊逸只是鄙视漠视,但一看到陈玉蓉却是满腹恨意,根本就做不到淡定处之,任世事自由发展。

        她极想报复对方,恨不得挠她一个满脸血花,恨不能也灌她一肚子穿肠毒药。

        或许,因为自己前世与谢俊逸的纠葛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诱骗,更因为自己太蠢太没心没肺,所以,婉如对那贱男的恨意并不盛。

        可陈玉蓉却不同,这人是在婉如并没挑衅的情况下就先下手断了她所有的希望,前辈子又没真正报复得手,如今怎能不恨?

        如此,崔婉如在饮宴时望着那笑语嫣然的陈玉蓉默默的修正了自己的中短期目标。

        要想法从姚家要来那弹琵琶的曹大娘,然后修复和舅家的关系,帮助哥哥取回阿娘的嫁妆。还要在贵胄圈里站稳脚跟,辅佐丈夫做个妥帖的贤内助。以及,让这陈玉蓉别笑得这么灿烂,最好是能让她大哭几场悔恨一辈子!

        至于怎么操作?那还得见机行事,或者说,暂时没有任何眉目,郁闷。不过,也无需太着急,日子还长着呢。

        夜里,婉如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左右盘算是不是在寿诞时参考谢俊逸的惨样如法炮制一回陈玉蓉的绯闻?可惜,这方法对女子实在是有些卑劣也没可信的人手可用。

        这一想到谢俊逸和陈玉蓉,又琢磨了三郎之前折腾他的点子,婉如突然一个激灵,最初与宿敌狭路相逢时的违和感又冒了出来。

        她意识到,让谢俊逸和多个姚家女狗咬狗折腾一辈子的坏水主意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譬如,前辈子的他、自己和陈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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