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场沉浮数载的父子两人都不是傻的,结合暴毙与除族一事,余盛平沉吟半晌后不由瞪了眼惊诧道:“莫不是这做弟弟的‘大义灭亲’了?”
心狠手辣逼死亲族的原来不是崔家族长而是不及弱冠之年的崔文远?!因而崔阁老才将他除族?
“若是如此,这崔文康倒也可以考虑考虑。他们这又是在隐晦的问亲事能否按原计划进行,”余尚书抖着书信深深叹了一口气,吩咐儿子道,“现如今也顾不得太多了,你往崔家去一趟面谈。”
必须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才能决定是否要嫁出十三娘。
之前余尚书还曾教育初晴,同父的妹妹不能掰开了来算,如今他确隐约透着种希望,但愿人品不堪的都是那张氏所出子女。
但愿崔文康与那肖三娘都肖似亲母,先平乐郡王妃虽是个彪悍性子,可人品却没得说,她女儿郑莹除了性子软绵些也没任何不好。
余尚书虽口口声声说不愿让初晴加入崔家,可若真是由女方退亲或多或少有损名誉,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推了孙女去风口浪尖。
稍后,余盛平登门拜访打探一番后归来,证实了事实确如先前猜测的那般,他家果真出了孽障。而崔家虽休弃的张氏并将崔文远除族,却也没苛待他们,给了出产颇丰的庄子居住,一应物质很是齐备,只是不得随意乱逛而已。
得知这些消息后,余尚书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只是憨乎乎的孙女嫁入全无人情味的大家族,一个不好死了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而那崔文康容貌不凡、前程似锦却没任何不妥,既然居丧一事已经解决,大家也就按之前的计划继续筹备着,余初晴心口也落下了大石,穿针引线绣起了嫁衣。
当余家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下来之后,皇城中却是风声鹤唳,处在暴风骤雨当下的不少后妃、宫人不由都有些仓皇不安。
因为,七皇子私采金银矿之事暴露后皇上大为震怒,决意将宫内外狠狠梳理一番,他私下派心腹曹内侍监探查各个后妃、大臣所属的派系,绘制出了几个成年皇子所拥有的门人脉络。
而后,今上从震怒变为了暴怒,他还没死呢,只是略显老态而已儿子就已开始结党营私,划拉自己的小算盘。
各种拉拢往来,各种挖墙脚,各种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母族势力最盛的六皇子已经开始逐步染指兵权!
王家这是想做什么?逼宫篡位?!
皇帝气得颤巍巍的立刻宣召襄阳公主进宫,寻她了解王家之事——毕竟这也是她的母族,原本他还寄希望于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能告诉自己:曹内侍监探查有误,王家并没不臣之心。
岂料,襄阳公主竟在惊诧愣神后噗通跪下了,神色黯然的回答:“皇贵妃虽也为儿姨母,可母亲临终时曾说她们不同母也不同心,王家希望在母亲走后依旧有人在宫中伺候父皇,她这才举荐了贵妃……”
“什么?!”皇帝噎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眼前一黑厥过去。
若不是以为王皇贵妃是自己心心念念早逝嫡妻所疼爱的妹子,他怎么可能许了对方高位?还依着她宠得六郎眼高于顶不知所谓。皇帝死活不愿意承认自己年轻时继续娶王家女,还存了让这百年世家扶持自己的意思。
如今早已大权在握的他只想着自己上当受骗了,原来这两姐妹从来就不曾亲厚!难怪,最疼爱长女与那六郎关系也不算亲昵。
“母亲向来是淡泊名利的,”襄阳公主先给自己亲娘脸上贴了金,而后才悠悠继续给别人上眼药,“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然,儿也不愿撵了七郎到那偏远地方去,不过是怕他心太善可能会为亲戚情谊搅合到不得当的事情中去。”
这一串话似乎什么都没说,也可以看作是什么都说了,顿时便叫皇帝从暴怒变为了伴随喝骂的狂怒。
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她也是个气性大的,原本是打算几方均不线板,不论谁胜了都有自己的活路。
岂料,就因为她那已经归了西的母亲是王家女,皇贵妃与六皇子就想方设法打算拖了她和温家入局,甚至不惜以美色引诱温子辰,那平康里的艳妓花魁陶传夕可不是天上掉下来就缠住七郎的!
若是互利互惠倒也罢了,偏偏他们手段下作,襄阳公主也根本就看不上刚愎自用的六郎,驸马温青雨更没任何参与夺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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