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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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对视良久,女孩哽咽着先开口了:“宝富哥,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回来了?”

        叶宝富手上的行李一下掉到地上,惭愧地低下头,低声下气地回答:“你好吗谭,谭翠花,是我,我是叶宝富。”

        一听这话,谭翠花哭了:“你可回来了,宝富哥,你把大妈想死了,你把大家急死了。宝安,快,快,快去告诉大伯他们,宝富哥回来了,快去呀!”

        那只叫宝安的黄狗真是听话,居然高兴得什么似的,头也不回就去报信了。

        谭翠花熟练地打开叶家大门,只见里边同样收拾得井井有条。“宝富哥,快进屋吧。你的房间大妈一直给你收拾得好好的,大妈走后,我一直给你晾晒收拾着。”说罢,激动得什么似的,返回来给叶宝富拎起地上的行李。

        一直到这个时候,叶宝富才反应过来,院子家中这么利落,原来是谭翠花在照应着。

        这是多么熟悉的地方,又是多么熟悉的味道。对,这就是家,就是从小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的家。只是眼前这个谭翠花陌生了一些,可看起来比自己这个主人还要熟悉这个家。

        谭翠花赶紧生火烧水。那只叫宝安的狗还真厉害,就这会儿功夫,居然将大伯伯母,还有宝贵哥叫了过来。狗自是得意,尾巴摇着翘得高高的,在谭翠花身边嗅了嗅,谭翠花抚弄了一下它的头,得到了主人的夸奖,高兴地走到了外边坐到一边。

        面对热情过度的谭翠花,叶宝富一筹莫展,大伯一家的及时到来,刚好解了围。伯母见到叶宝富随及哭了起来,富儿长富儿短的,这让叶宝富几年来倍受冷落和摧残的心,顿然温暖颤栗起来。面对亲人,叶宝富两行热泪,珠子一样籁籁流下。

        叶宝富说:“本想提前写信告诉你们,想想自己也没什么行李,再说你们也都很忙,所以就自己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进仁大伯说,“你呢,先吃点东西,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什么都别干,先去你爸妈坟上烧刀纸,上柱香,磕个头。然后到村上报个到,饭,先在我们那儿吃。现在不是从前了,打倒了四人帮,不兴阶级斗争了,年初实行了联产责任承包,你妈和你都有责任田,今后好好种,一切从头来吧孩子。”

        一席话,听得叶宝富十分感动。没想到,自己虽然在外惹了祸,是个不齿于人的劳改犯,家乡仍然没有忘记自己,亲人没有嫌弃自己,唉,真是愧对家乡父老,愧对祖宗八代!

        想到这些,叶宝富鼻子再次发酸,说:“对不起了大伯伯母,侄儿今后一定好好生活,重新做个堂堂正正的汉子。刚才,我已经去过坟地了,爸妈的坟安葬得很好,今后如果大伯伯母不嫌弃,我就做你们的亲儿子吧。”说罢,流着泪“噗嗵”一声跪到大伯伯母面前。

        叶宝贵赶紧拉住叶宝富的手,说:“哥,你说什么呢,我们本来就是亲兄弟。”

        叶进仁说:“宝贵说得对,我们就是一家人。”

        叶宝富起身,一把抱住大伯放声恸哭,一任眼泪狂流。

        伯母、宝贵和谭翠花,还有门外的那只懂事的宝安,都陪着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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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天命毋求第十六章缘去来(上)

        第十六章缘去来(上)

        作者:赵培龙

        这一夜叶宝富虽然睡在自己家里,但反而不习惯起来,三年多的集体生活,一下独自睡在空黑寂静的房子里,显得十分孤单和恐惧。而且总感到门外有人站在那儿似的,时不时来回走动着。静,出奇地安静,静得听到呼吸和心跳。白天、特别是进入村庄后的所见所闻,叶宝富眼睛一闭就是那些画面,爸妈与星星婷儿的坟,香儿与董三,疯掉的婷儿妈,大伯与伯母,翠花与那条狗……一张张面孔,一幕幕场景,一个个故事,一桩桩悲事,怎能让他入眠。

        好容易熬到天亮。推开门,果然外面有“人”,是那只叫宝安的狗,看样子夜里就睡在门前檐下,一看叶宝富开门,高兴地满地撒欢,之后一溜烟跑掉。叶宝富刚洗漱好,那狗便带着谭翠花过来。一看便知,谭翠花今天经过精心打扮,衣服换了鲜亮的,显得富有朝气。她满面春风,吃力地提着竹篮,里面装得满满荡荡,有油盐酱醋茶糖,有布鞋袜子鞋垫毛巾和肥皂,当然还有烧饼油条和咸菜。谭翠花的到来,让叶宝富很不自在。谭翠花不在乎叶宝富的表情,俨然到了自家一般,烧饼油条和咸菜往桌上一搁,就去收拾带来的东西。那只叫宝安的狗跟着谭翠花跳上跑下,忙得十分起劲。

        叶宝富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垂着双手呆呆地站在一边,不知做点什么才好,脑子里始终想着一句:这个女人怎么了,我叶宝富落泊到这步田地,究竟身上哪一点让她留恋?怪了!

        谭翠花利索地收拾物品,转过身来笑着对叶宝富说:“宝富哥,你快吃吧,饼凉了不好吃。上午你先去村上点个卯,中午我把米和面粉拿来,干草灶房里还有一些,这样晚上就可以开伙了。”说罢,朝叶宝富嫣然一笑,喊一声宝安,与那只狗一起,欢快地走了。

        叶宝富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随口答了一声:“嗯。”更不知道这声“嗯”说明了什么,表达了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一会儿,叶宝贵来了。他告诉叶宝富,大队部还在晏子书院隔壁。叶宝富是耷拉着脑袋答着腔跟着叶宝贵走到大队部的,一路上很怕碰到熟人。大队部是座老宅院,原是赵姓宗祠,书院改做学校后改做大队部至今。门楼上的砖雕,“文革”破“四旧”时基本铲除,一些没脸没头的人物动物身子依稀可见。青砖台阶垒得高高的,远处看去仍然显得气派。叶宝贵轻松地拾级而上,叶宝富脚步十分沉重。叶宝贵走进一间房子,听声音已与里边的人搭腔。叶宝富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习惯性喊了一声:“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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