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口,叶宝富远远看到老龙和江总有说有笑阔步走来。江总穿着毕挺的黑色西装,肚子明显超出前身,极有派头;老龙穿了件灰白色夹克衫,看上去气宇轩昂神采奕奕。
叶宝富摇着手高声叫唤着迎了上去,双手紧握老龙的手,激动万分:“老哥,我的老龙哥,总算把你盼来了。上次没能见到你,让我难过得要命。”
老龙笑着说:“这都沾了拨乱反正的光,要不然,猴年马月才能重新做人见上面呢?”
“是啊,那天接到江总的电报,一夜我都没睡着,要不是赶上好时代,你我今生今世不但见不上,而且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叶宝富与江总握过手,边接过老龙手上的旅行包边说。赵月皓接过江总的手提包,然后几个人登上事先叫好的两辆三轮摩的,直奔位于闹市区的地区第一招待所。
到了门楼鲜亮的招待所,老龙好奇地问:“宝富啊,拉我和恩平到这儿来干什么呢?”
叶宝富笑着说:“现在是午饭时辰,这儿离家还有几个小时水路,咱先在这儿将就着吃点儿,休息休息,然后坐船回家。”
老龙说:“宝富啊,咱们随便哪儿吃点不行吗?非要到这么讲究的地方来,难道真的有钱了不成?”
江总见老龙说得有理,也附和着说:“龙哥说得是,不是外人,何必那么破费,咱到门脸儿小,饭菜干净实惠的店吃点就可以了,不就填个肚子嘛。”
叶宝富说:“那可不成,你和我龙哥大老远赶来,多辛苦,再说,我和我龙哥几年不见,而且你和我龙哥都是头次来,说什么也得让小弟认认真真地接个风,找个清静地方说说话。客随主便,入乡随俗,来到乡下,听我安排。”说罢,愣是把老龙和江总推进大堂。老龙和江总拗不过,只好相视而笑,摇着头进去。
办事利索的燕阳初已将菜肴点好,他怕把事办砸,怠慢了客人,干脆点了一份价格最贵的套餐。叶宝富看了看菜单,觉得挺上档次,燕阳初才松了口气。燕阳初赶紧吩咐服务员拿下菜单,立即上菜。坐下喝茶时,燕阳初问叶宝富喝什么酒。叶宝富当即征求老龙意见。老龙说:“中午酒就免了,晚上回家喝行不?”
叶宝富说:“晚上归晚上,现在归现在,那么些菜,不喝点酒,显然不相配。我说江总,你最了解我龙哥,你看点什么酒好?”
江总笑了笑,看了看老龙,见老龙态度并不坚决,于是打个圆场:“那就少来点白的吧,不过龙哥中午一般不喝多,三小杯。”
叶宝富很高兴,立即吩咐服务员下去拿酒。
这当口,老龙问叶宝富:“最近生产怎么样?吃得饱吗?”
叶宝富恭敬地给其续上茶,说:“还可以,现在主要是场地小,经常停电,交通不便,运输难,送货比较麻烦。”
江总插话说:“我和龙哥这次来,主要有两层意思,一来看看你,叙叙旧;二来看看你的厂子运作得怎么样,下步如何发展,给你号号脉。上一周,我们机械厂在厦门、大连新设了修理部,不锈钢零件用量加大,这是个难得的机遇,所以我和龙哥商量一番,决定过来看看,能否让你把摊子弄大,业务扩展,品种增多。”
说话间,服务员将酒拿了上来,共三个品种,普通秦州大曲,江城白酒,还有东亭陈皮。叶宝富对这三种酒均不满意,问服务员有没有更好一点的。服务员说,这在第一招待所算是优惠,在外面凭票才能买上一瓶,尤其秦州大曲,是平时凭本供应地区老领导剩下的,只有到这儿吃饭一桌超过五十元的,才能配上一瓶议价。
江总深有感触,说:“难怪宝富到这儿吃饭,原来是蹭酒来了。”
叶宝富压根没有想这一层,于是诚实地说:“这我还真的没想到,家里的好酒倒是托人找供销社主任帮忙到县糖烟酒公司弄的。现在比先前好多了,没票还能买点议价,而且线票、糖票、火柴票等没有先前紧了,要是哪天能取消粮票、油票、布票、肥皂票,还有肉票、烟票、酒票等就好了。否则,有钱都别想买到好东西,有的连黑市上都没得见。”
老龙说:“上海有的自由市场粮食好像已经可以买点议价了。我看如果按照现在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各种物资流通起来,过不了几年,市场肯定能够活起来繁荣起来,这些票呀证的,迟早要退出历史舞台。”
酒倒好了,凉菜也上齐了。燕阳初与赵月皓虽是邻坐,但离得远远的,两人从出来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表情看上去都十分生硬,好在开船的孙师傅知道底细,于是坐到了两人中间。
叶宝富端起酒杯,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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