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一张是男人蹲在他的妻子脚下;为她系鞋带,她低着头;这张照片应该是从高处照的,拍照的人把他妻子秀气的颈部一览无余的展现在面前。
温言臻死死的盯着照片;照片中的男人高大时尚;轮廓深邃,这样的男人温言臻一眼就猜出他的身份,香港的夜生活衍生出类似这样的角色,他们在晚上光鲜亮丽,眉目撩人,在女人的身上投机取巧,他们白天躲在自己的公寓里,穿着大短裤,鲶鱼一般的趴在沙发上,颓靡不振。
脚步向着他走来,温言臻把照片收起来,半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
言翘一手插着腰,一手托在额头上:“这样的东西我已经收过好几次了,以前是梵歌去参加一些不三不四的派对画面,我也就当看看就过了,这次倒好,连男主角也有了,温言臻,我拜托你好你的老婆,照片中的男人是新加坡人,中印混血儿,我认识他,很会讨女人欢心,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
“如果再继续有这样的照片寄到你这里,那么,妈妈,就请你假装没有看见。”温言臻打断了自己母亲的话,加重口气:“不,你一定要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言翘走后,温言臻让秘书推掉晚上的应酬拿起车钥匙,一路闯着红灯,回到家里,赫然发现梵歌把黑色的头发染成酒红色的。
傍晚六点左右的时间,夕阳还带着初夏时的余温,花园里有着曼妙的音乐,雪白的餐布罩住长长的餐桌,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女坐在餐桌两边,女人们用娇俏的笑声符合着男人们的花言巧语,佣人垂手站在一边,穿着制服的服务生姿势专业,四十五度侧斜给某位女士倒着红酒,花园繁花似锦。
温言臻缓缓的把目光往餐桌中间移动,停顿,那里坐着有着酒红色头发的女人,她今天穿着白色的抹胸背心,露出比例姣好的肩线,正在侧耳听着身边男人和她说话,那男人不久前他见过,言翘所谓的很会讨女人的欢心的中印混血儿。
现在,男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逗得女人直笑,笑得很好看,黄昏时期的天光让一大片摊开的纯白颜色明亮圣洁,繁花底下酒红色头发的笑得很好看,抢眼的头发颜色让她有点像精灵,娇俏可爱但喜欢恶作剧的精灵。
那是他的梵歌吗?
温言臻发现自己的脚步有点移不开,本来他是想怒气冲冲的拽着她就走,并且一拳把那个男人的嘴巴打烂把他舌头打得直打结,让他说不出甜言蜜语,然后拉着她的手,立刻,马上把她带到美发沙龙去。
并且恶狠狠的在她耳边吼:洛梵歌,你发什么神经,你学人们染什么头发?马上把你的头发变回来!
“温先生回来了。”一边的管家颔首,表现得毕恭毕敬。
管家从小看着他长大,一直随着他妈妈的口气称呼着他,这次一反常态的改掉称号,显然是在向花园里的人昭告着这里真正的主人回来。
餐桌两边的人频率一致,脸都朝着他这边来,温言臻一步一步的走向洛梵歌,刚刚那么一扫,温言臻就知道他的妻子都把什么人都带到家里来了,其中有几位所谓名媛是圈子里有名的人夫杀手。
温言臻停在梵歌身边,摆正神色,接下来他将要用温家少主人的身份对这些人下逐客令,还没有等他开口他的妻子倒是先他之前开口。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晚上有应酬吗?”她抬起头问他,嘴角还有着刚刚的笑痕。
温言臻低头看她,硬生生的咽下口中的话。
眼下的这个女人还是他的梵歌吗?这般的陌生,难以捉摸,那微微扬起的嘴角仿佛随时随地的会说出那样的话。
“温言臻,你放我走吧!”“温言臻,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下去吗?”
不,不,温言臻把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不能让他的梵歌心里不舒服,万一他向着这些人下逐客令了梵歌她会觉得没有面子的。
柔和着表情,低头,唇印在她的唇上,舌尖一舔沾了她些许唇上的甜酒,吸吮,目光聚焦在左侧第一个位置的男人身上,用眼神警告,男人迅速的避开眼睛。
这个男人的来头在回来的路上他大约弄清楚了,新加坡人,目前在香港最红的夜店当调酒师,很受女人们的欢迎,女人们都是“尼扬”“尼扬”这样的叫着他。
从她的唇上离开,温言臻一一的对着那些人微笑。
历时四个小时的花园餐会在温家少主人的一句“送客”中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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