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这回您又听错了,是城南的理佛寺。”小二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那边掌柜一声吆喝。凤旭扬懒懒施了几角银两,那小二眉开眼笑地接过,道了声好便忙去了。
旭日哪里听说过泓妃娘娘上香的事,不过是与那小二瞎掰,套些话。一行人垂着眼,却是心照不宣,思考着得来的情报。
“黄昏……理佛寺……”
此次来天都之前,我曾传书流莺,暗自调查了一下泓妃的身世背景。
泓妃原名薛宜蝶,她并非天朝人氏,十四岁时随族人入都,十六岁经一位大人引荐,进宫选作了秀女,但其后不知何故,辗转了六年,薛宜蝶才被天子宠幸。初时,薛氏只是一介才人,后身怀六甲也无晋升,却是在诞下一名小公主后连升数级,被册封为了妃子。
而其薛氏一族,在其盛宠之时,竟无一人因此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家中不过庶出几名弟子在朝为官,最大的也不过八品。
薛氏自小诗才过人,因此特取了自己闺名中一‘蝶’字作为号。后又因在殿前献舞,一袭红衣不胜婀娜娇软,天子赞其:翩翩舞姿欣然有彩蝶飞天之态。故泓妃也有个别称,名为蝶姬娘娘。
了解了这些,我便又托玉无殇去镇上购了些宫妃的画像。幸得华陆不比那些个历史上的王朝,民风还算得十分开放,并不禁止民间流传宫人的画像。也正巧,在这些画像中,就有一张泓妃穿着凤蝶华服的画像,而那华服上的凤蝶竟是与那锦帕上的如出一辙。
这一串线索串在了一起,我便佯装发现,才得了个理由一路摸到了天朝。
本来这样兜兜转转找证据颇费功夫,但我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计较。总不好告诉他们,我是穿过来的,那泓妃是我亲妈,我穿过来第一天就见着我亲妈衣服上绣着和尹安帕子上一模一样的凤蝶,所以特地跑来天朝探我亲妈的口风……
我这样说,凤旭扬那厮说不定会信。但玉无殇,估计会立马掀起袖子给我把脉。
打听出泓妃经常会出没的地点和时间,我便开始筹划和她来一场“偶遇”。
“旭日,明月,你们负责前去探路,务必把你们能掌握到的所有的线索都给我记下。不得有一丝疏漏。”
“是。属下遵命。”
这般便又耽搁了两日。话说,那旭日平时虽是嬉皮笑脸,但因是军旅出身,对于追踪一事倒是手到擒来。而明月,因本身性子沉稳,对于周围,一向观察甚微。不过两天,这两人便将泓妃上香的时间、路线、滞留时间、随从人员的数量,以及他们的喜好、习性等等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今日,我们便与那泓妃娘娘来一次偶遇吧……”我看着桌上白纸黑字的调查结果,淡淡地说道。
“……凤儿,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凤旭扬半扶着自己的脸庞,一双桃花眼懒懒地眯着,合着唇边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整个人仿若醉了般,慵懒得极尽妩媚。
“……这事没法从长计议了。”我也知道,只是短短两天,我们掌握的资料还不完善。然而,一想到生死不明的尹安,我的心无由地一阵烦躁,只盼着这事能早早结束。
凤旭扬眯起双眼,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下。他的眼波流转,正对上一边望过来的旭日。
时近黄昏,夕阳低垂着,仿佛一只超重的圆球,不断压迫着地平线的天空。一片暖黄的余晖四散开来,竟是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在这时,官道上来了一辆通体发黑的马车,四匹雪蹄骏马在掌车人的手下,‘得得’地徐徐前进。马车前后,分别跟着十来个侍卫,也是一身的通体黑色盔甲,走在路上,格外的气宇轩昂。马车旁,还紧随着五名女子,各个模样都是打扮得一丝不苟,一朵绢花傲然发间,显得格外的精神。这五名女子中,有两名年纪稍长些,走着优雅的小碎步,与那马车倒也是一步不落,半垂着头,却难掩精毒的眼光,看模样,应是宫中的嬷嬷。
就是这样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地进入了理佛寺。
众人皆知,这就是泓妃每日祈福的队伍。
夕阳西下,落在朦胧的竹格子窗上,隐隐绰绰,仿佛被无限地拉长、展开,犹如一双飞翔的凤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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