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怀恩的出现太蹊跷,这是我从一开始就觉得的事。所以当他说出‘罗医’这个名字时,我几乎下意识的怀疑,这会不会是某人精心安排的一个圈套?
然而,不可否认,不论这是不是个圈套,‘罗医’这个线索都是不得不去查的。
那次在崖顶,罗医和白露的对话,虽然含糊,却透出他们身后有一个高深莫测的主人,那个人……我想着,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企图将这些思维从脑袋中甩出去。
第一次,我害怕去串联这些握在手中的事情的绳索。总觉得,真相也许并不是我想知道的……
正在此时,门扉轻启,一道墨黑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门前。
我见着来人,微有诧异,万想不到他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只起身相迎道:“胡叔怎么来了?快请进。”
胡邵濡闻言并未立刻动作,而是在原地站定。黑纱轻动,我只感到,有一束目光透过黑纱定定的落在了我的脸上。
良久,黑纱后传来了一阵衣服的声,慢慢地,胡邵濡一个屈膝,便直直的跪在了我的面前,唤道:“公主。”
我默默听着,既不诧异,也不惊讶。一别经年,君无双既然选择将我的身世告知,那么,知会胡邵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抿了抿唇,脸上的清浅笑意渐渐散了去,只淡淡道:“起吧。”
胡邵濡闻言,便起身轻步走进了房中。多年前的坠崖,在他身上落下了病根,一路走来,脚步不由有些微跛。
“前些日子,无殇传信给我,让我来帮忙,今日刚到。”他这是在回答我进门的那一问。
我听着,自然而然的请他在边上坐下,斟过桌上的茶道:
“可是为了三朝合并的事?”我问。见他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倒是会物以尽其用。”
三朝合并,何等大事?各项环节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大乱。而胡邵濡曾贵为震慑一方的濡亲王,又受过黄家正统教育,让他来商讨事项,于情于理,倒不失为一个良策。
我想着,微微一笑,将面前的新鲜瓜果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尝尝。
胡邵濡见状,也不动作,只曲了曲放在桌上的手指,低垂着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良久,黑纱后传出了一道低沉的声线:
“公主。老朽这次来,是有些话要与公主讲的。”
他说,我也不答,只静静捧着手上的茶杯,无声无息的旋转着指尖,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几年来,老朽虽然与公主并未深交。但毕竟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看的东西,总难免比别人多一些……”他说着,微微一顿,黑纱后的人影轻轻晃动,“老朽看得出,公主的心,乱了。”
是乱,也不是乱。或者说,只是当一些进退两难的问题真的摆在面前,要怎么处理,实在是让人心烦得很。
“公主,恕老臣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吧。”胡邵濡轻轻说着,复将面前的果盘推还到我面前,“公主现在最需要处理的,是家事。是私事。是情事。”
有很多问题,并不是不去想它,不去管它,它就会自行解决。这个道理,我也懂得。只是……
“其实,胡叔,说句冷情的话。对我而言,在这个世上,他人如何,并无多大的关系。”我缓缓放下手中摩挲的茶杯,目光正落在它错落细致的花纹上,“人生苦短,相聚相伴不过都是依着缘分和心性。没有什么人是必定要附属于另一个人的,我不是,他们自然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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