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璀色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许了。
英骅扶她起来,擦掉她的眼泪,“这样的男人,我也懒得杀他,脏了我的手。”英骅扶着璀色走开。璀色没有再回头看独益一眼。
把嘴唇咬烂了也无法减轻独益心中的痛楚,他把拳头塞入口中,用力咬噬,他怕自己失声痛哭。
璀色就这么走开了,带着对另外一个男人的誓言,这么头也不转地走开了。
而最伤人的地方在于,他是她这么做的原因。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任由她这么做。
第九章悔婚
独益知道,但凡他还有一丝一毫的男儿气概,他都该扑上去阻止英骅,但他吓得瑟瑟发抖,手足僵硬,他从没见过像英骅这么可怕的男人,英骅看他时那种凶冷狠厉的目光像极了猎食的饿鹰,独益一点都不怀疑他会毫不犹豫置他于死地,独益真的吓坏了,方才若不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失声,他极有可能已经出声唤娘了,独益从小到大,离开自己草庐的次数屈指可数,来向他求医的人,个个对他敬重有加言听计从,独益实在不晓得如何应付英骅这种锐气逼人的悍者。
在独益的小天地里,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可以仅凭自己一时的喜怒拿走另外一个人的性命。
独益真的吓坏了。
“璀色璀色璀色璀色璀色璀色……”独益傻傻地一遍遍默念璀色的名字,他真的好喜欢她,他想娶她做娘子,他真的很想很想,他何其无用,他竟然不能保护她,独益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流泪不止。
独益擦了擦眼睛,模糊的视线重新清晰起来,在更多的泪水再次模糊双眼之前,独益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土地上的斑斑血痕。
独益这时才想到,当璀色哀求英骅放他一条生路的时候,那支玉簪她一直反握在手中,原来璀色刚刚一直在用簪尖刺自己的掌心肉,难道——璀色刚刚是惺惺作态?
独益心中一阵狂喜,但转眼他更觉得羞愧,更觉得无地自容,璀色一再簪刺自己是为了强迫自己虚情假意欺瞒英骅,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他。独益忍不住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算什么男人?
而且,就算璀色方才全部都是在做戏又如何?英骅带走了璀色,他有本事再抢回来吗?
独益的眼泪流得更多更快,他的眼睛痛,心更痛,他不得不对自己承认,他没有这个本事!他没有!
他不想失去璀色,他不想,失去璀色就像在他心口剜去一大块肉一样,他不是没有为她而死的心,但他实在鼓不起送自己去死的勇气。
独益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他的嗓音一向单薄明亮,似笛音,似鹤唳,如此放情一哭,菁华湖旁如烟的柳色都为之颤栗起来。
娇娘一个人疾走,她想找个地方静一下,她一直忍着没有再哭,她因为家贫,所以学戏,又因为家贫,卖身葬父进了青楼,成了一代红妓,她早就学会珍惜自己的眼泪,但当娇娘看到跪在柳树下捧土珍藏的独益的时候,娇娘的眼泪滚滚而落。
独益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沾了血的土块沙石扫成一堆,取出一条干净的丝帕,仔细地包好,贴胸藏妥,他很专注地做着这一切,根本没发现有人在看他。
娇娘看着独益爬起来,佝偻着背,慢慢远去。
娇娘想,独益无意中掺和了将军府的是是非非,来得不知所谓,去得不知所谓,荒谬得令人心苦。
来时的独益,浸溺在自己的世界中,自得自在,翩翩雅雅;去时的独益,却像一个被夺走了一切的人,了无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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