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骅透过篱笆的间隙看到一位苍老的妇人,英骅猜测那是独益之母,而独益和璀色不肯迁徙的原因必然就是不想老人家辛苦。
夜色弥漫开来,不知道是由地面升上天空的,还是由天空降到地面上的,总之英骅被夜幕罩住了。
周围一片黯黑,英骅周身却还是萦绕着一层幽寒的光芒,似乎他真的是颗由天界坠落的星子。咔哒!轻微的细响,似帘钩被放下了,似妆盒被打开了,英骅解开的却是雕龙玉石腰扣,一柄软剑应声而出,英骅手臂一振,剑光宛如秋水,剑鸣宛如秋虫的叹息。
月光很亮,桂花很香,一盏油灯映照在小院中破旧的长案上,璀色和独益头挨头坐在案边,独益提笔写点什么,璀色安静地凑头去看。两人的脸都那么年轻那么白嫩那么晶莹,挨在一起竟似一朵并蒂的莲。
(bp;而英骅越看越觉得不服气,一个温弱得像女人一样的懦夫,为何璀色把他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英骅一掌拍在闭拢的大门上。
璀色和独益一起愕然地看向突然碎裂的大门,和尘土飞扬后英骅挺立的身影,还有英骅手提的宝剑。
英骅满眼的杀气,满脸的杀气,满身的杀气,他的怒是真正的天子之怒,风云似乎都会为之变色。
因为惊惧,璀色和独益越靠越紧。
这样一个弱小的男人,什么地方比得上他这种雄才伟略的人主?英骅不服!不服!怎么都不服!
一剑刺出,沉默的,只有剑鸣和风声破空而响。
璀色和独益都吓得开不了口,上下牙齿捉对打架,他们瑟缩着,紧挨着,似一对自知无路可逃的小兔子。
英骅的剑突然停住,璀色和独益的手都无意识地护在对方的胸口上,璀色的手很小,独益的略大,一样的白皙柔软,一样可用柔荑玉手来形容,但此刻这对柔软的手都是那么坚定地紧压在对方的胸口上,似乎在说,你刺吧,杀吧,但不穿过我这只手,你是刺不伤,杀不到的。
英骅呆呆地看着这两个人的手,他想到了螳臂挡车,他想到了以卵击石,他更想到了爱到深处无怨尤。英骅心中大恸,一向恬淡的笑容变得残忍起来,“哼,你们自己选,谁先死?”英骅顿了顿,“我并不是嗜血如命的人,说不定我杀一个就解恨了。”
“我先!”
“我先!”
璀色和独益争先恐后。
“我还没有说完,你们俩中间我会选出一个,但是,一剑杀了,如何解气?我会一剑一剑轻轻地刺柔柔地切,我保证那伤口会很浅很浅,不会太疼,君无戏言,你们大可放心,而另外一个呢,则要在旁观看,一边看一边还要拍手叫好,放声大笑,只要这笑声一停,我就用剑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刺一个对穿的窟窿出来,一个对穿的窟窿自然会很疼,但是放心我不会刺在要害的部分,所以我想不管你们俩中的谁都可以被刺上十七八个窟窿却依然一息尚存,而最妙的地方在于,也许我刺完十七八个窟窿就觉得累了,自然会停止这个游戏,那么你们两个就都不用死了,你们说这个方法好不好?现在,来,告诉我,你们谁挨剑,谁发笑?”英骅甜笑着。
璀色和独益都听呆了,他们再也料不到英骅会想出这么一个折磨人的法子。挨剑自然很痛,但是看着心爱的人挨剑还要拼命地大笑岂不更痛?
“英骅你放过我们,你一剑杀了我们,好不好?”璀色哀求着,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眼眶却红红的,泪珠将落未落。
“璀色,其实你一直都很爱笑,不如这样吧,你旁观发笑,郎中挨剑,不管怎么说他是男人,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会叫自己的女人为自己流血的?就这么说定了!”英骅推开璀色,像揪一根小树苗似的把独益揪了起来,独益双足悬空,脸色益发惨白。
“不,换我换我!”璀色大叫,眼泪终于哗哗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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