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新凯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说，“唱歌跳舞的所谓艺术，就能指导人的全面发展，未免太过想当然了。我们国家素质教育口号喊那么多年，当年教室里唱歌跳舞乱搞一气，学生的素质好像也没有提升多高。”
亦辰叹了一口气，艺术就是唱歌跳舞？素质教育就是唱歌跳舞？这才是天大的误会！偏偏很多人就是这样认为的。
“那换个角度吧，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认为对于个孩子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穆新凯想了想，“良好的家庭环境，学习环境，还有其他人的关怀，这些对于小孩子的成长应该是比较重要的吧。”
亦辰微笑，眼睛晶亮灿烂，“你说的这些确实很重要，但是我却认为对于孩子而言最重要的不是金钱，不是丰厚的物质条件，而是成长中的第一次成功！”
穆新凯愣了，这个少年的眼神是如此的明亮耀眼，甚至有股让人不敢逼视的神采，他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亦辰继续侃侃而谈，“艺术上的成功可以让人全面发展，特别是增强自信。试想如果他的艺术作品出色，就会不断地得到旁人的夸奖，这样他们就有不断的成功的经验。审美艺术不同于其他任何学科，它是没有统标准的，允许任何可能奇妙的想象，关于成功的概念也更加宽容。试问，一个大人和孩子谁离艺术更接近呢，答案应该可以肯定是孩子。”
穆新凯不否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他反驳，“但是，审美艺术上的成功需要非常长的一段时间的积累和沉淀，更何况以这样贫困的背景下，一个学生要成为艺术家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亦辰的笑容挂在嘴上，不由想起以前同一同学的辩论会，“我想申明的是，最初教这群孩子们画画、唱歌目的是有些功利的，是为更多的孩子能获得成功的经验。你应该也知道在正常的学校课程学习中，孩子获得成功经验的机会并不多，学习本身就是有些枯燥的。即使在条件最好的学校也只有少数的学生能在常规的学习中获得乐趣和成就感，大多数学生成绩不会很好，久而久之他们会觉得自己不够聪明。以至于缺乏对自价值的肯定。
但是审美艺术学习就完全不同，每个孩子就算是智力不高的，也必定在某方面有他独到的地方，他们的天赋等待着去发现。一旦有所成就，哪怕小到微不足道，这种在艺术中获得的成功经验会蔓延开来到他生活的各个领域，甚至影响到他以后的整个人生。”
“事实上，银河最初的课程里很大部份就是关于艺术审美的学习，根据我们学校有关人士的研究，经过艺术训练的学生，他们无论是自信还是领导能力都比其他孩子要强上许多。”
这番话，很有几分暮鼓晨钟发人深省之感。穆新凯原来以为，银河不过是一所靠钱堆积起来的学校，却没有想过，年年为全世界名校输送大量新血的银河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那样的学校岂是单纯有钱就能考上去的。
差距啊，这就是差距，社会上某些父母把艺术审美当成种训练技能一种特长，甚至是高考敲门砖的时候。银河的学生已经把他们转变成最初成功经验的阶梯！
“而且，我们的学生不是为了成为艺术家才创作的，学校也不是为培养艺术家而存在，孩子们把艺术审美当成心灵的一部份。这不是艺术最最初衷的原旨吗？”
“或许，你是大学生，更应该明白，艺术能陶冶人的情操，扩张人的视野，为想象插上飞翔的翅膀。懂得欣赏艺术的学生比一般的学生，心灵要纯净，想象力更加丰富。”
穆新凯不由自主地点头。
“我们国家现在的教育，习惯让小学生读初中的东西，让初中生学高中的。等到学生读大学或是研究生的时候。作为教授，会不会发现，这些学生的心灵就好比是一张画得满满的画纸，再想指导却发现已经无从下笔了？这些是我听一些来学校做客讲学的教授说的。”亦辰发现自己说的有些尖锐，笑着说。
穆新凯脸色有些难看，“应试教育确实有他残酷和不合理的一面，这些我承认，但是在这些应试教育的后果除了巨大的压力和繁重的课业之外，也奠定所有出国留学的同学都很自豪的扎实的基础知识。而且中国获得国际奥林匹克竞赛的奖项更是避比所有国家来的多。”说着说着他神情有些骄傲，据他所知，银河这所学校就从来没有获得过国际奥林匹克竞赛的奖项，而燕大的学生，有很多却是这方面的长胜军！
亦辰有些古怪地看着他，怎么讲着讲着就讲到应试教育那里去了？
“你说的很对，中国的学生的基础知识是比其他国家的小孩要扎实。但是，这也要看到那是用什么换来的。十几年辛苦的学习，让中国的学生就好象是被打过催生剂的猪，抱歉，这个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我想说的只有那种被人工强制催发的猪的味道绝对是没有正常的猪味道好的。造成中国学生在学习中的早熟跟晚熟，能发现中国最尖端的科技成果远远是落后于其他发达国家的。这群基本功扎实的人能做的大部分是技师的工作，根据统计，绝大多数中国留学生能轻松拿到奖学金，大多是考试高手。但是，在求职过程中却可以发现他们大多数人在国际公司中的职位是工程师、技师，或许加上个高级也可以。却很少有任职高级管理职位的。”
“至于，你说的国际奥林匹克竞赛，我校的老师们从来就不鼓励学生去参加此类可以说是毫无意义，摧残身心的竞赛！”
穆新凯冷笑，这就是吃不着葡萄却说葡萄酸吗？
亦辰沉静如水，“这项比赛最初的目的是激发青年人的才能；引起青年对该学科的兴趣；发现科技人才的后备军。遗憾的是，这样的比赛到我国就完全走味了，学习最好的老师是兴趣，最大的动力是趣味。但是，在国内有多少学生参加项竞赛而不是以拿名次、拿奖学金，甚至是以其作为高考敲门砖来的呢？你可以去调查下，这些曾经获得过奖项的同学有多少是仍然致力于此的呢？那么多年了，我国在国际奥林匹克竞赛可以说是笑傲群雄，但是在诺贝尔奖上呢？当然，诺贝尔奖并不能完全地代表一个国家的科技水平，但是从某种程度上说代表着一个国家的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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