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妙不可言。
不算工作狂,却对摄影有种偏执的热爱。
就像《百万美元宝贝》的女拳击手,又像《光荣之路》的黑人篮球队,总之走的是励志电影路线,披荆斩棘,矢志不渝,一辈子就吊在摄影这棵树上。
我怀疑他是不是充满了热忱的梦想,希望有朝一日能加入马格南图片社。
他对自然地理和人文环境之类,特别钟情,每年都给《rp》投稿一两次,但从来不提,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成功过。
这世道其实充满了荒谬和势利,舆论对成功人士饱含激情,认为“人患志之不立,亦何忧令名不彰邪?”;但对无名小卒,所谓的“志”马上就变成了不识时务的笑话。
所以我对有点佩服。
刚回国在德企的时候,人人都认为,翻译是个体面的金饭碗:高档写字楼,穿西装打领带,社会声誉好,整天趾高气扬,怎么看怎么中产阶级。只有我自己搞不清楚,为什么经常暗暗沮丧。
那阵子已经混了一段时间摄影圈,很不得志,勉强糊口,一事无成。明明是个反面教材,我却跟在他屁股后面辞职了。
报告批下来那天,请去馆子喝酒。
他灌一杯冰啤,嘟嘟哝哝:“操,本来以为总算认识了个白领,转眼又变成游民。”
“不要这么说嘛。”我笑眯眯,“以后还要请王哥多关照。”
他喝酒,沉着脸不吭声。
从此我开始揽活儿,做平面设计,素材不喜欢用图库,的作品占了大头。从不提钱,我主动送分成过去,他一把抓起,直接就塞进裤兜了,没跟我计较过多少。
飞机在嘈杂中降落。
出了萧山机场,我立即打车前往杭州长途汽车西站,买了张去临安的车票。的亲属已经赶去处理相关事宜,一行人昨天刚从清凉峰镇转移到临安市区,暂住一家小宾馆。
按图索骥,我敲开301房间。
门刚刚开条缝,很大的烟味就直冲出来,仿佛里面着了火。
开门的是个穿皮夹克的精瘦高个子,两眼布满红丝,肤色灰暗,一脸疲惫,见是我,点头打招呼,又伸手拍拍我肩膀,客气地笑笑,说:“哦——楚襄,多谢你赶过来。”
的大表哥,曾见过两次,我叫他老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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