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襄猜得特别准,伊丽莎白欠了三个月房租没交,再加水费电费之类,刚好两千块。房东怕人一溜了之,已经把行李扣下了。
难怪着急借钱!楚襄气得要命,拎着伊丽莎白,勒令即刻还清欠账,收回行李,打点包裹,指手划脚像个黑老大。
我不禁莞尔。
认识楚襄的时间越长,就越能在他身上发掘出闪光点——这个活蹦乱跳的家伙对任何人都很真心。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不由自主暗中把楚襄和吴诚比较一下。
虽说现在讨厌吴诚,但不得不承认,吴诚对我也并非一无是处,记得刚来那会儿,跟吴诚好得火热,他也会嘘寒问暖,也会吃饭帮我拉椅子,有次约会玩得开心,在广场碰见两个脚残疾的乞丐,他还逗我,夸张模仿乞丐走路的怪样子,把我乐得捧腹大笑。
当时特别幼稚,觉得男朋友实在太“风趣”了。当时我不知道,原来入座前为女朋友拉椅子,并不算绅士,结交有地位的朋友,也不算了不起;最能辨别一个人品质的,是他如何对待弱者。
楚襄跟吴诚不一样。楚襄看起来油嘴滑舌,很不靠谱,但扒掉这层表皮,实际上比我认识的大多数人都要善良。
后来,我还听说了宝哥的事情。
宝哥原是喜鹊山附近的农民,专来市里做生意,卖蜂蜜菌菇之类的农产品,偏巧在红太阳路赁了间铺子,跟楚襄的书店贴一块儿。远亲不如近邻,一来二去混熟了,俩人没事喝喝小酒打打小牌,挺合得来。
宝哥的农产品实打实山里土产,纯绿色,质量好,可名气不响,再说全天然种养殖,成本高产量低,价格拼不过人家,所以生意不太行,铺子一直勉强维持,摇摇欲坠。
那年喜鹊山被评为国家级森林公园,电视报纸的宣传蜂拥而上,登时出了名。
见家乡风光,宝哥动脑筋,打算把店关门大吉,回家干农家乐去。
这主意听上去不错,真动起来却不大容易,修房子、修路、整茶园、打宣传……算来算去启动资金起码十万,把存款全抵上,还差两万五,可把宝哥愁坏了。
最后还是楚襄听到消息,不知哪里弄了两万五出来,很大方地交给这位邻居。这番仗义疏财,把宝哥的老婆也感动得眼泪汪汪。
等农家乐建成,运气来了挡不住,赶上乡村游大热门,当年就狠赚一笔,登时发达了。宝哥琢磨,滴水之恩应该涌泉相报,硬把楚襄的两万五当作入股算了起来。
小疯子简直是傻人有傻福的典型。
处理完伊丽莎白的各种琐碎事,时间已经有点晚,我们饿得前胸贴后背,再打电话给宝哥,答复说:“下回吧,久候不至,关门了”。
炖了五小时的猪肚鸽子汤吃不上,只好一人拆一包饼干充饥,楚襄郁闷得不行,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伊丽莎白缩头缩脚,不敢喘气。
我赶紧安慰他:“今天天气不错呀,散散步怎么样?这附近以前没来过,想走走。”
“附近没公园……”
“不一定要公园,路边走走就成,健走锻炼身体!你当导游,设计路线。”
楚襄点子多,跟他在一起,我很少策划行程,这时难得开口建议,他摸摸后脑勺,眼光忽地落在我的细高跟凉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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