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语有云,食色性也。当初古人说的时候也没规定好色的只能是男人啊?爱美之心人皆有,古代有名的美男卫玠可是被活活看死的。”罐子微微倾侧,祈忆凌仰着头一饮而尽,“更何况,人总是这样的,自己越是没有的东西就越想得到,无论如何也没法据为己有的话,就想从别的人别的事上来补偿。”
“那么,说到底,你也不是非他不可。”苍阳抢过祈忆凌手上的罐子,发现它已经空了后,轻轻摇了摇头,“你酒量浅,肠胃脆弱,别喝那么急。”顺手又把罐子捏扁,自己开了一罐新的。
“我也要!”苍阳的表情云淡风轻却挟带着惊人之势,祈忆凌仗着酒胆嚣张地瞪回去,直到他苦笑着把新开的啤酒递给她。
“开始的时候也许是,但现在——人和人到底是不一样的。”祈忆凌一口气又灌了大半瓶,两颊和耳根的热度已经高得惊人,扶着椅背摇摇晃晃地站到他面前,叉着腰,瓮声瓮气地说,“你不会明白一个女人看到那样的男孩会有怎样的感觉,像是所有的月光都只投射到他身上一样,光华万丈,像蒙受上帝宠信的天使,圣洁得不似凡人。”
祈忆凌说得心念一动,突然想来个恶作剧,于是豪气万千地把苍阳脸上累赘的黑框眼镜摘了过来,架在自己耳上:“再看到别的男人的时候……哎,你自己对比一下,看到一个清清爽爽眉宇轩昂意气风发的男人,再看到你这样的一个,戴着六十年代的巨型眼镜——咦?”
祈忆凌突然发现,鼻梁上的这副眼镜有点奇怪。凭借辉煌的近视加深史,祈忆凌深知人人皆是爱美神,近视低于二百度的人鲜少会在室外佩戴非隐形眼镜。而如果这幅眼镜大于等于二百度,与她鼻梁上原来的眼镜度数叠加,应该会造成非常明显的晕眩效果。——祈忆凌现在的确有些晕眩,但那是酒精的效果,眼镜的矫正视力效果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你居然戴平光眼镜!”祈忆凌摘下黑框眼镜,看回苍阳的脸,终于恍然大悟,“你、你、你——”
苍阳没有否认。
正常人就算戴平光眼镜,也是为了起到装饰、防风、防辐射等效果,怎么会有人闲来无事戴上这种丑得要命又沉得要命的黑框眼镜呢?——除非他有很严重的脸部缺陷需要遮遮掩掩混淆视听!
一想到这里,祈忆凌就悲悯满怀,好像偷听到别人的秘密一样无比心虚,乖乖坐回苍阳身旁。但是,好奇的火苗一旦燃起,又怎么会轻易熄灭。祈忆凌连酒都不想喝了,满门心思只顾着拼命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看苍阳。
被窥视之人仿佛浑然不觉,正在安静地、一口一口地喝酒,在以月光作为大背景的映衬下,他的侧脸显得异常养眼,鼻子比一般的东方人要稍高一点,眼睛也较为深陷,但是轮廓线条又比西方人要柔和很多,眼睫毛看上去又长又翘又密,堪比芭比娃娃。
祈忆凌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很想感受一下小说中描写的那种手心被刷子一样的眼睫毛扫过的感觉。苍阳却仿佛有所感应似的,突然转脸看着她。仍然滞留在他左脸上的月光丝缎一般浮起来,他的皮肤美若凝脂,整个感觉就像是银色的月光铺散在无暇的汉白玉上,边缘处光影浮动,感觉非常不真实。月光给他的眉毛投下了一片浓重的阴影,仿佛多了双眼睛似的。
“看够了吗?”大概是祈忆凌错愕的表情太生动,苍阳忍不住笑了。
“别人戴眼镜和不戴眼镜都是为了遮丑,你却特地搞来这样一副眼镜藏美……”祈忆凌呆滞地看着苍阳把眼镜取回去戴上,喃喃低语。黑框眼镜粗大的上边沿一直恰到好处地把苍阳的眼睛一分为二,她总是看不全。哪怕后来两人关系越来越紧密,祈忆凌出于厚道没再抨击过他的蛤蟆镜,但那时候她眼里的苍阳,相貌最多算得上清秀而已。
现在,猝不及防地看到了苍阳惊为天人的原貌,祈忆凌有点反应过不过来。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我才喃喃地吐出几个字:“太漂亮了……”
“男人被人说漂亮,算不上什么好事吧。”苍阳依然在安静地喝着酒,好像祈忆凌说的话与他无关。
“那倒是,”祈忆凌吐吐舌头,“虽然这一眼让我觉得自己这声‘姐’算是叫对了,但男人长得太漂亮确实会让女人心生不安。——但,凭这样的能力这样的外貌,就算再高危都一样会有一窝蜂女人涌过来,”祈忆凌一不小心又破了八卦戒,“姐你一边嚷嚷自己没女朋友一边使劲把自己往丑里折腾,这不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吗?”说完又嘟哝道,“我以为男人都喜欢不遗余力地勾引女人呢!”
“不是每个男人都是种马。”祈忆凌说了一大段,苍阳却仿佛只听到了刻意压低的最后一句,言简意赅地回应,成功地再次把祈忆凌噎住了。
“但我一向以为每个男人都是孔雀,”祈忆凌一边庆幸自己嘴里没残留的啤酒,一边不认输地反击,“随时随地都要把自己最光鲜的一面展示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优秀。”
“那你的王子殿下呢?他也是这样的男人吗?”
“啊?”祈忆凌愣了一下,眼睑闭上了一半,“他不一样,他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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