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看到了她脸上斑驳的泪痕,他的眼睑缓缓沉了下去,几乎遮盖了整个眼睛,也掩去了里面所有的神采,“你哭了?”
“是吗?”祈忆凌吃力地咽了口唾沫,皱着眉说,“我不记得了。我刚刚好像睡着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接着朝自己身旁努努嘴,“你别把绳子解掉,要不然——”
丹枫重重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扭头不愿再看,弓□把静静地躺在地上的银色盒子捡了起来。
“啊唔……”祈忆凌打了个呵欠,眼皮又开始打架,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你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啊唔……是不是,啊唔……”嗓音越变越低,最后完全消失了。
丹枫缓慢地转过身,蹲下,把她的双脚托起,然后把盒子垫在了她的脚下。
他怀疑自己听到了轻微的“嗒”一声,像是骨关节在作轻微的调整。
祈忆凌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好疼”,之后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仍然蹲在她身旁的丹枫头顶上。
势单力薄的日光终于完全撤退,屋里的家具在黑暗中仿佛都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怪物,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睡梦中的祈忆凌轻轻地扭动了一下,再度踮起来的脚把垫在下面的盒子轻轻踢开了。
正要关门离开的丹枫听到盒子移动的声音,朝几乎已经看不清楚的挂钟钟面上费力地看了几眼,之后把盒子捡了起来,重新锁上门,把钥匙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他往自己家走的时候,听到了祈忆凌母亲那尖锐夸张的笑骂声,巷子尽头的拐弯处,那个他只见过几次却已经烙进了记忆深处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他停在自家门前,等着那脚步声和说话声从远到近又由近到远,直到那依依呀呀的开门声响起,搭在镂花大铁门上的手才开始用力,带着他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叩、叩,叩、叩,叩、叩”,几下有节奏的响声从窗玻璃上传来。祈忆凌从与哥斯拉的搏斗中清醒,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之后跪坐在床边伸手按下了灯开关。橙黄的灯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敲窗声不甘人后地又响了起来,随着灯光走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谁啊?”祈忆凌穿上拖鞋走到窗前,踮起脚推开窗朝外张望,外面却什么人都没有,倒是不远处有一片稀稀疏疏的竹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怪说摹崆岽蛄烁龊洌急柑苫卮采纤巴馊创戳宋4醯逦募干校械惆г梗钟械闫嗬鳎袷青秽淮溉幢缓菪呐灼说男槊ㄔ谧髯詈蟮那笤?br/
祈忆凌原本就眯缝着的眼睛因为悲伤而变得更狭小了,她坐在床沿晃荡着脚丫,最终还是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面既没有人也没有小猫,只有清冷冷的月光洒在屋顶上、小巷中。已经是下半夜了,这个小村庄整个都沉浸在睡梦中,月光仿佛也有了催眠的意味。睡意浓得化不开的祈忆凌掩着嘴打了个无精打采的哈欠,转身正准备回家,眼角的余光却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带着她的脚步缓慢但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小男孩。月光在他白而细滑的皮肤表面涂上了奶油似的色泽,更显朦胧;而他原本就偏淡的发色则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泽,棕色的发端几乎变得透明。这个仿佛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小男孩站在逼仄的小巷中,周身被柔和的白色月光笼罩,光环把他和周围那些寒碜的背景分隔了,他的眉目仿似在烟雾般中,线条柔美至极,仿佛总也不能看清。
“你是谁?”祈忆凌走到他面前,脸上浮现出一种见到喜爱东西时的招牌甜笑。她的眼神在这和人间格格不入的孩子面前也被柔化了,惺忪睡眼微微湿润,那些液体让她眼中的世界又再朦胧和美丽了几分。
男孩没有回答,而是牵起了她的手,走了起来。
“枫枫,枫枫!”
早上七点多,祈忆凌就站在了丹枫家的镂花大铁门外,拼命地摇着那把沉甸甸的大锁。在庭院里浇花的丹霞闻声过来,开了门,笑着问她:“今天这么早?”她是知道的,每天早上都是自己的儿子去叫醒这个小姑娘,去上学也好,去游玩也罢,祈忆凌几乎没试过不赖床。
“嘻嘻,阿姨早,”祈忆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天是新学期第一天嘛!”南方初春的空气里悬浮着慵懒的气息,石榴树上挂满了墨绿的旧叶,也有一些嫩绿的新叶探头探脑地伸了出来,但还未形成气候。有一根枝桠低低地压下来,轻轻碰在了丹霞的鬓前,祈忆凌看着她弯弯的嘴角和眉梢,不由自主地赞叹道,“阿姨,你笑得真好看!”
丹霞笑意更深了,她歪着头看着面前脸颊被冻红了的小姑娘,把本来就已经很温柔的声线再放柔了一点:“吃早饭了吗?我刚做了云片糕,小枫也在吃。”
祈忆凌正想谢绝,就看到丹枫从屋里走了出来,她忙挥手:“枫枫!”
丹枫斜挎着书包走过来,一边跟丹霞道别一边拽着祈忆凌的手腕往外走,等走到丹霞看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说吧,今天又有什么新闻?”
“我跟你说——”祈忆凌凑近了他,神秘兮兮地说,“昨天晚上,我和王子——”一边说着一边顺手在丹枫叼着的那片云片糕的末端掰了一点点塞进嘴里,“在秘密基地里,有个计划……”
“拿出来给你你又不吃,非要从我嘴里抢。”丹枫第一百零八次念叨,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满的表情。
“他跟我说了,等我们都长大了以后,我们一起去丹,去丹,丹木——”
“丹麦。”丹枫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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