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由疼得连意识都迟钝了,半天才转过头来,还是那种怯生生的模样,“谢谢老师,陆由手脏。”他说了这句,又重新瘸着向前走。
徒千墨大步过来,顺手将他一拽就拖到了墙边,陆由才能将两只脚摆正了,手中却多了一块手帕。徒千墨的声音徐徐传过来,“垫着吧。”
“谢,谢谢老师。”陆由太意外了。怎么,怎么会——
徒千墨在身后跟着他,看他贴着墙,穿过长长的走廊和两个小厅挪到门前,陆由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去敲门,可连叩门的声音都是闷闷的。
好在刘颉是极为警醒的人,拉开了门,一下就扶住了他。
“老师——”刘颉低声招呼。
“扶他进去吧。”徒千墨吩咐道。
“是。”刘颉知道入门时都要挨这杀威棒的,可没想到,陆由这么有眼色的人居然也会被罚得这么惨。他扶着陆由进房去,陆由知道他洁癖,也不敢靠他,等好容易挪到自己床边,连忙道,“谢谢三师兄,陆由,陆由还要去老师那,恐怕一会,一会才能回来拖地。”就这么几步路,汗水却是不住地向下流,刘颉爱干净,地面早弄脏了。
刘颉的口气还是那样淡淡的,“不碍的,我自会收拾。”
“三师兄——”陆由还是有些抱歉的。
刘颉究竟还是关心他,“不用想这个了,老师那里,你多看着点吧。”他虽然入门六年了,可如何少挨打的法子,可是一点也不知道。
“诶。”陆由答应着。
刘颉知道他衣服湿成这样肯定要换,随口问过,听这小师弟不介意,便替他开了衣柜取了干净衣服,放在他最趁手的地方便走了。
陆由挣扎了半天,知道不快点肯定还要罚的,只得强忍着将衣服换了。边换心中还默默回想着刚才背的家训,徒千墨还没有检查,他可是一点漏子都不敢出的。
好容易穿整齐了还没来得及收脏衣服,就听到了敲门声,“陆由,换好了吗?”徒千墨。
“是!是,是好了。”陆由哪敢耽搁。手下收拾的更快了。
徒千墨推开门进来,陆由忙端端正正立直身子,全身都因为疼痛不住颤抖,却仿佛刻意挡着什么,徒千墨绕过来一看,见他床上是尚未叠好的脏衣服,看他脸都白了,知道他怕自己责罚没整好东西。想到这里,又觉得这孩子心思太多了,可这多心,却透着种说不出的可怜,他便也没再查问。只打了个手势要他继续收拾。
陆由如蒙大赦,紧着性子叠好,收进盥洗室里去,再出来时,却见徒千墨已经坐在了他书桌前。手边放的,正是那每天晨昏都要折磨他一次的跳棋盒子。
“徒老师——”哪怕如今的伤势根本经不起折腾,陆由还是过来深深鞠了个躬。
徒千墨看他懂规矩,气也平了些,连语声都柔和不少,“这后面,没有我的吩咐,不许碰,也不许摸。这是早定下的规矩了,从前没告诉你,现在,应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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