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我的话自言自语地说:“值班的到哪里去了?去吃饭了?”
可能是他看到我那副狼狈相实在太可怜,那张严肃的脸立刻变得和蔼可亲了。他缓和了口气说:“小姑娘,你找谁呀?”
他那张和蔼可亲的脸,那柔和的男中音像极了我已故的父亲。我像见到了亲人一样,泪水夺眶而出。泪水伴随着雨水奔腾着在我的脸上肆意流淌,我无心去擦拭。此时,满身的污垢和雨水再加上一颗恐惧的心,已经够让我狼狈不堪了,再多几行泪水又能怎么样呢?
我站在他面前,他依然微笑着看着我,我停顿了一下,低下头说:“同志,我丈夫今天早上被你们检察院的人从家里带走了,说是涉嫌行贿,我在家里等了一天他也没回来,我实在是太担心太着急了,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说完之后我依然低着头,担心他那张和蔼可亲的脸会因为我这几句话就像这天气一样,立刻变成冷酷无情。
“你丈夫叫什么名字?”
还是那柔和的男中音,而且语调更加缓和了。这柔和的声音似乎给了我一股力量,使我有勇气抬起头来面对他。在以后的岁月里,我听到过许许多多美妙的声音,但都比不上那柔和的男中音,让我一生都为之感动,只要回想起来,就仿佛有一股暖流流进我的心窝。
我抬起头,泪水依旧在流淌,透过水帘,我看到那张脸变得更加慈祥了。就像我小的时候,每当我受了委屈时我父亲安慰我时的那种神情。
我一字一句地说:“他叫徐劲雄。”
“哦,徐劲雄,今天上午我见过他。”
“他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我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现在很好,不过现在不能回家,也不能和家属见面。”
“为什么?他犯的罪很大吗?”
“因为这个案子涉嫌的人很多,现在正在审查之中,按法律规定,他不能回家,也不能见家属,至于他犯多大的罪,我现在不好说,要等审查清楚才能定罪。”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这个,不好说,也许一两周,也许两三个月。”
我还要问些什么,刚一开口他就示意我不要再问了。
他说:“小姑娘,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我们有我们的纪律。”
我一天的等待,一天的希望,现在全部落空了。劲雄的事没像他自己说的那么轻松。我意识到我的生活正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一股强大的压力正在向我压来,我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我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只感觉到那个慈祥的人在门里门外晃来晃去。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他拍拍我的肩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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