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没赴李牧晨的约。
确实没空。
我在清水阁包了只船,邀请黄浩然。
此人算是董事会里唯一和胡骞予看不对眼的股东,他的上一辈是朴质无华的渔民,与商界人士尔虞我诈的命数不同,他们的一生都过的平淡素雅。只可惜黄浩然却喜与我们这种铜臭味十足的商人为伍。
我选在清水阁,就是看重这里气氛不错,一艘渔船,悠哉游哉,船上的人雅情宜趣。
当然,我可没空弄这些“雅情宜趣”。我们谈的,只与利益相关。
“每股我多加三成半,而且不剥夺你反购的权利。怎样?”
我的双手在矮桌下紧紧相绞。我这样做胜算不大。心里没底。可这些,统统只能藏在桌下。
黄浩然的股份来自他妻子,虽然他妻子有意将股份过渡到他名下,但到目前为止,实际控股权还不在他手里。
黄浩然此刻的表情,绝对不是一个想谈正事的人该有的表情。
我端起茶碗喝一口。雨前龙井,苦。
不期然,黄浩然蓦地捉住我的手。
“林小姐,还有没有更诱人的条件?”他似笑非笑。
我试着不动声色地抽出被他抓住的手,却不料他执拗异常。
“对不起,我想你误会了。”我看着他的手,笑一笑,“我不是妓女。”
狠话我是撂下了,他见我较真,悻悻然放开手:“林小姐,我也并非嫖客。我们……我们真是牛头不对马嘴,讲不通,讲不通。”
黄浩然下了船。脚步带了怒气,弄得这小小渔船在水面上晃晃悠悠。
很快,身着青衫布卦的侍应生前来布菜,我看一眼一盘盘精致的餐前小菜,趴在桌上,突然失去力气,脸埋在手臂里,无声地笑。
男人,全都肤浅。女人在他们眼里只是付出身体的货色。区别只在于贱价与否。
胡骞予,黄浩然……之后不知道又会碰到多少这样的人。难不成我真得去做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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