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快步上前,来到病床边,将他搀扶到轮椅上。
他示意我将他推到窗边。
我照做。
他看着窗外,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沉默颇久,突然开口:“我可以告诉你,这场车祸与我无关。”
我原本望着窗外,有一时的愣神,此刻闻言,愕然地收回原本胶着在窗外天空的视线,不信地看向托尼。
就我所知,为零在胡骞予出事不久之后,给托尼打了电话。托尼当时并没有做任何狡辩,对这一切,几乎是默认的态度。
我不禁回想起托尼刚才那句:我又一次低估了他……
我有极不好的联想,犹豫很久,声音僵硬地问:“你是说,胡骞予的车祸,其实是他自己……”
他打断我,语气近乎是赞许,可是听来依旧让人觉得胆寒:“我很庆幸自己没再看错人。你比我家为零聪明太多。”
托尼到了这个地步,已没必要再掩饰什么,我也没有必要再去怀疑他话中的真假。可是,他给我的答案,太过令人震惊。
可是,我心头本就满溢的疑惑,此刻更是越积越深:“为什么不告诉为零?”
如果事实真相果真如托尼所说,那么因为胡骞予出事而几乎陷入崩溃的为零,该是多么可怜?
她这样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唾手可得的环球,不惜与托尼彻底反目,却不料,这个男人其实一直在耍着她。
胡骞予那样的人,哪有一点真心?
托尼没有表情,我的角度,只看得见他的发顶,根根白发,分明的很。证明这个男人,真的已经老了。
托尼沉默了。
对于我的提问,不置可否。
“胡骞予根本没必要这么做,除非……”我无法从托尼口中得出答案,只能依靠自己,将心头缠绕着的疑惑,一点一点,抽丝剥茧,“……除非胡骞予知道你还活着。”
在托尼手下做事,很多情况下,我永远只能像现在这样靠揣测去了解托尼的想法。胡骞予和托尼,在这个方面,惊人的相似——模棱两可,高深莫测。
我始终不能完全猜透他们的想法。耍心机,太累,我宁愿像此刻这样,单刀直入地问出口。
托尼呆在马来西亚,活动范围也只限于这家他私人所有的康复中心,警方也都已经开据了死亡证明,胡骞予如果这么快就能知道托尼是诈死,那就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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