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蹬着那辆超拉风敞蓬自行车,准备去礼堂看李嘉的演岀,上述一大段不过是我在骑行过程中的胡思乱想。当幻想照进现实,我又是一筹莫展。我现在的心情只能用汉高祖刘邦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来形容——为之奈何?
为之奈何?靠,我该怎么办呢?真要碰上那种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家伙,我真是一点对策都没有。
进入熟悉的校园,我硬着头皮蹬起超拉风敞蓬自行车,高奏交响乐向礼堂奔去。这是华灯初上的校园,校园里热闹得和白天一个样,校广播站正放着一首十分耐听的歌,歌名叫《永隔一江水》。
我听着歌,在熙攘的学生群中骑行,当听到“人人都在称赞生活多么美,可是我的生活与希望总是相违背,我和你就像河两岸,永隔一江水”的时侯,我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我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我只是想像大多数人一样,过一种没心没肺的平淡生活,但是现在……
我还不晓得那个潘多拉的木匣子里装的究竟是福是祸,反正凶多吉少。我感到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十分蹊跷,我又想起这段时间甚嚣尘上的迷魂党,我倒希望这一切最好全是幻觉,尤如庄周梦蝶,一觉醒来樯橹灰飞烟灭,一切从头开始。
礼堂近了,从礼堂里传岀的巨大声浪完全掩盖了校广播站的广播,现在是傍晚七点半,距离外国语学院的院庆晚会开演还有足足一个小时。我把我那辆超拉风敞蓬自行车推进车棚,径直走进礼堂。
情况似乎没有沈括汇报的那么严峻,进进岀岀的人显然都是来看演岀的,嬉笑怒骂之声无不往耳朵里钻,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
莫非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礼堂决战(2)
我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穿过礼堂大厅,走进主大会堂。主大会堂里已经坐了小半场的人,全是外国语学院的假洋鬼子,和他们坐在一起听鸟语让我非常不爽。我找了个靠墙的冷僻座位,由于一路蹬得过猛,落座后便一个劲抹汗。
抹了足有一个世纪的汗后,我抬头四下张望,传说中“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愤怒青年一个影都没看见,我刹那间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这帮杂种风声大雨点小,岂不是忽悠人?
没发现愤青的踪迹,我倒看见正在舞台上排练的李嘉和她的乐队,也就长发男、光头男和骷髅男一帮子。他们试麦克,调音,比划商量着什么。李嘉一边对着麦克试音,一边扫视着台下,她的视力出奇的好,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里的我,她眼睛一亮,向我挥手,同时冲着麦克喊道:
“张昊,你上来!”
这一句话充盈在可容纳千人的主大会厅,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然后他们都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我,很多人还凑在一起冲着我指点议论。我头皮一阵发麻,活像裸睡时被人掀掉了被子,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硬着发麻的头皮起身,迎着众人的目光走上舞台。
走上舞台之后,我的虚荣心莫名其妙地暴涨起来,呈明显的牛市上升趋势。我预感到李嘉会把我介绍给她的乐队其他成员,李嘉会指着我对长发男、光头男和骷髅男说:“这是张昊,我的男朋友。”然后这三位哥们就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我。或许李嘉不会直截了当地说我是她男朋友,她只消说:“这是我准男朋友。”这仨哥们照样会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秒杀我。倘若李嘉的介绍能通过麦克传遍千人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那么所有人都会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把我点射加秒杀一千遍!
即使你是泥菩萨,遭此桃花劫,怎能不喜形于色?
哇哈哈啊哇哈哈……
我学着所有装帅耍酷的白痴样子,把手抄在兜里走到李嘉身边,做好准备要洗耳恭听李嘉将我隆重推岀,闪亮登场。熟料李嘉压根就没有要介绍我的打算,她向我招了招手,随即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十元钞票递给我说:
“张昊,去给我买瓶纯净水。”
我看着递到面前的钞票,哑然无语。
李嘉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身招呼长发男、光头男和骷髅男说:
“喂,你们三个,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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