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得到一个人的爱,不怕他花心,就怕他痴心。虽然苏然从来没期待得到过,因为得不到,因为得不了。
许流年在照片下面留言:苏小然,快来围观我的新女友,漂亮吧!
留言后面有一个很夸张的卡通笑脸,在屏幕上晃动闪烁,张狂极了。
苏然看了邮件上的日期,八月四号。如果不出意外,许流年的这趟拉萨之旅就要结束了。因为他说过,八月六号,我要回来给小然过生日。
苏然很喜欢许流年笑的很嚣张的样子,还有,叫自己苏小然。
苏然就叫苏然,她妈也只叫她苏然。许流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叫自己苏小然的人。这让她错觉,自己是一个柔弱娇羞的小女生,可以被人心疼保护的感觉。
她喜欢。
凌晨的夏夜,微微凉。
苏然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苏打水,以水的高度为基准线,线上面是干净透明的,线下面是包裹着细密水珠的瓶身,水瓶与桌面之间积了一汪水,正顺着桌面微倾的斜度,缓缓爬到桌角,跌落地面。苏然盯着那滴落在地上的水珠,脑海中忽然想出一句话:空气的眼泪。苏然嘲笑着自己的文艺,关了电脑,回到卧室蒙在被子里,继续酝酿着梦周公。
日上三竿。
苏然还赖在床上。其实她早醒了,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抬起手指,在空气中写着许流年的名字。写着写着,苏然的眼前放佛真的出现了许流年张狂不羁的脸。
十二年前,十六岁的许流年把十二岁的苏然挡在身后,与一群野孩子对峙的时候,就是那样的表情,那样的脸。
苏然挥动着手指神经质的在空气里胡乱划着。划乱了静静流淌的气流,与时光。
苏然二十四岁,许流年二十八岁。他们认识了十八年。
苏然六岁,第一次和妈妈进许家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比自己高很多的男孩,不像一般人家十岁的男孩子那样脏兮兮的。他穿的很干净,头发最前面的刘海也克服了万能的地心引力,帅帅的立在额前。脚下踩着一块滑板,从阳台一路滑到苏然的面前,很随意的递过来一个削铅笔的机器,说,送给你。
那是一个像房子一样的玩具模型,六岁的苏然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它怎么会是转笔刀,研究了半天,抬头傻兮兮的看着许流年。
许流年也不解释,撂下一句,回去慢慢研究吧。然后狡黠的闭上一只眼睛,冲苏然眨眼,然后丢下呆立在原地的苏然,溜着滑板,跑了。
苏然抱着转笔刀看着许流年的背影在阳光下越来越模糊。可是那一幕,苏然却记得很清楚,一只记得,到现在。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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