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没有吃饱过了,拼命地吃,即便过后会肚子疼,他也觉得好开心好开心。
冉羽已经记不清来这里有多长时间了,只记得刚来的时候,每次睡醒后,身上就多出一道口子,麻药劲一过,钻心的疼。小孩子的泪是止不住的,疼了就会哭,哭着哭着,在某一天醒来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他记得自己的名字,每当有人在门口喊他,“01957”,他就乖乖下床跟着那人走。
这次没人喊他了,几个白大褂走进来,他看到最前面那人拿着的针管,知道要打针了,主动把胳膊递过去给那人托着,针头将要扎进去的时候,又有人推门进来,两边说了几句,针头收回去了,有人给他披上大衣,搂着他走了出去。
时隔多年,重新碰到了雪。
前辈在后面赔着笑:“实在麻烦了,年轻人......哎,是的是的,刚跟所里申请好了......”他又戳了戳身前的顾江,小声道,“喂,你也说点什么啊!”
顾江没理,手搭在冉羽肩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完全是一时冲动,好在所里也没刁难他:只是一个废弃的实验品,不会说话,不会识字,不会泄露实验室的秘密,给了也就给了。
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就算不安乐死,冉羽也活不太久了。他的一个肾脏和声带已经被摘了,肝也被切了一小块,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刀疤。
冉羽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好奇地看着顾江。
他瘦得像张纸,好像风轻轻一刮,就要飘走了。
顾江对上他的眼神,想了会儿,明知道对方听不懂,还是和他说:“回家。”
第二章
顾江合上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连着笨重的羽绒服一起,被飞扑过来的身影抱了个满怀。
他把冉羽推到一边,脱下外套,挂起围脖,摘下帽子,磕了磕鞋里的雪粒子,踩着棉拖去卧室换家里的衣服。
冉羽跟过去,像长在顾江身上的尾巴。
家里有地暖,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是顾江本来要扔掉的,现在正好让给他穿。
反正也没有出门的必要,衣服有没有都无所谓。
顾江的衣服大他太多,衬衫挂在身上松松垮垮,下摆一直拖到大腿根,袖子长出一截,只好挽起来。
顾江挂衣服的时候,冉羽就坐在床上歪头看他。
他每天都看,看不厌似的。
顾江想,真是个傻子,他想到这的时候,笑了一下,冉羽不知道顾江在笑什么,也跟着他笑。
客厅里的电视在播购物广告,顾江去厨房做饭,路过客厅,把它关上了。
冉羽不喜欢看正经节目,就喜欢看这些东西,顾江一走,他又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换了个台,找新的广告看。
厨房里放着一排大大小小的刀具,长的、宽的、细的、短的……他对刀有着日积月累的恐惧,一看到刀锋闪着的寒光就打怵。除非顾江喊他,否则冉羽一般不会跟进厨房的。
只有一次主动进去过,刚来的时候,他看到顾江举起刀要切菜,飞快的跑过去,拽着顾江的胳膊,不知道要怎么表达“痛”这个词,心里急得不行,快要哭出来。
后来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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