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滂沱大雨掩盖了他所有声音,他只能不停喊着、不停哭着。
那个彻底将他遗忘的人不曾拥抱过他,他只想着拥抱那个人也忘了自己,所以寒冷不断入侵,让他的心再也温暖不起来,只能孤独的死去。
最后声嘶力竭的他用尽了所有气力,倒卧雨里再也站不起来。
我拼了命地将他拉到屋檐底下稍微能遮蔽风雨的地方,搂着他冰冷的身体,无法让自己停止眼眶里不断落下的泪水。
打过电话以后,大哥立刻驱车前来。昏迷中的魏翔被送入急诊室急救,整个过程我都陪在他身边。
看着护士将他几乎支离破碎的手指绑上绷带,本来稍微制止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掉下。他的双手曾经那么灵巧,将奈奈的头发变得柔顺美丽,如今却让我毁了它。
大哥帮忙办理入院手续,领了单据后魏翔被送入医院里宁静的单人房。
我看着他熟睡时也紧紧拧着放不开的眉,忍不住伸手抚摸,希望平顺那些伤痛。
“你回来得未免也太晚些。”大哥看着我们搞成这样,神情轻松不到哪里去。
“有好多事情要办,所以才会弄得这么迟。”我走进盥洗室抽了几圈滚筒式卫生纸,把眼泪擦干。
“跟你说过很多次,分手要干脆,现在分得翔仔进医院,你要我怎么跟他姐还有阿贵交代?”
“他告诉你我要和他分手?”
“上个礼拜他从日本回来后,奈奈去找他,他却不理也不应,我就猜到你们又出事。后来我到他家楼下按电铃找他,按了老半天他好不容易从阳台探头出来,却只有说一句『阿满不要我了』。我怕他就那样从三楼跳下来,便回家不再吵他。”大哥猛摇头。
“他以前也曾经这样吗?”
“在你莫名其妙消失之后,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让自己活得比较像人。”
“我没有要和他分手。”眼泪又掉下来,我拿卫生纸接住,顺道擤了擤鼻涕。
“没有要分手,那你又把他搞成这样?”大哥指着躺在床上吊点滴的魏翔。“上上礼拜你去日本,他就已经不吃不喝,我叫奈奈去哄他,他好不容易才肯吃一点东西;上礼拜他从日本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起来连奈奈也不见,现在苍白虚弱得跟鬼一样,不只脱水,还营养不良。你是不是想他死?嫌他八年前那次没死成对不对?”
“我找到草莓剩下的日记了。八年前的分手不是我提的,写字条的也不是我。全部都是医生。但是医生现在已经变成我的一部份了,所以我看到他的样子就觉得好内疚。”我对大哥说:
“阿翔怕我离开,什么事情都依着我,每天都胆战心惊提心吊胆,一醒来就要先看我在不在,我如果不在的话,就要先找到我才能安心。问他什么,他也很少说出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是压抑自己来附和我一样,这样的日子他比任何人都难受。”
“你知道就好。”大哥说。
“当我看见他拼命地朝我吼,发泄他的痛苦时,我不想阻止他。他从来没让我看过他放声大哭的模样,可是刚刚我看到了。我想让他明白他不需要隐藏他的难过,我已经回来,从现在开始我会陪在他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他。”我看见病床上的魏翔眼皮跳动了一下。
魏翔已经转醒,却没睁开眼睛,一直假装自己仍在昏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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