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姬!”
“对,”吴杏儿毫无表情地重复着,“蓝、姬!”
蓝姬和贾勿亏在三亚呆了将近一个星期,图大逑在琼卅就积极活动了一个星期,他上窜下跳,八方奔走,按照贾勿亏的吩咐,欲做两桩漂亮的生意。他恨蓝姬的反复无常、水性扬花,然而内心深处,又对她怕得要命。除了蓝姬这里,他是无家可归:如果蓝姬忽作河东狮吼,杏眼一瞪,把他扫地出门,他只有流落街头。所以,他得干两件漂亮事情出来,改变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可是,生意并非梦中黄梁,想做就立马可以成功。尽管远方名声大,业务多,但要另起炉灶单独做成两笔,也并非可以信手拈来。因而几天里他四处奔波的结果,除了一身疲乏、神志倦怠外,仍是两手空空,没找到一条轻松的生财之道。
这是一个天气明媚的上午,图大逑坐在自己的写字间,支着脸颊,还是一筹莫展,就在这时,他接到了贾勿亏从三亚打来的电话。贾勿亏说,他刚从一个到三亚公干的朋友口中得知,广州有家达利公司有数千吨沥青堆放在露天码头,愁无人顾盼,而海南建设方兴未艾,极需沥青铺路架桥。据他朋友讲,买不成卖不成的主要原因,是卖方由于多次上当受骗,大量货款收不回来,这次咬定要现钱现货。而买方市场则因银行紧缩银根,许多情投意合的公司一时拿不出这么大笔现钱,只好望洋兴叹。如果图大逑能够为公司把这批货买进,等过了年关,银行一放贷款,这批养在深闺无人识的黑牡丹,一定会成为皇帝的女儿,被人你争我抢,此时趁机哄抬物价,就可大赚一笔。
图大逑电话一放,马上赶到广州,按贾勿亏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家达利公司。公司经理不在,一位姓谢的副经理接待他。
达利公司在一家中低档旅馆的房间办公,几张办公桌拼凑一起,四周坐着几位西装革履和绿鬓红颜的男女。桌子上一台电话,隔十来分钟就响一次,一位男人或女人就拿起话筒,叽叽哇哇地大讲一阵,内容均属政治经济学范畴。
谢经理年纪很轻,正是现在畅游商海不怕撞头的那一类,办事利索,口气爽快,好像即使你要月球上的矿石,他明天就呵以给你拉两车皮来。
图大逑喜欢与这类爽快人打交道,也明白必须防着他们一手。他向谢经理讲明来意,经理很热情,又是握手又是亲自泡茶,他说货是有的,但必须现钱交易。图大逑摆出财大气粗的架式,说远方是港资企业,愁的就是钱没有地方花,关键是要验准达利到底有没有货。
“那好,”谢经理笑得像是几十年的老朋友,“明天,我派人带你去码头,到时眼见为实。”
然后问图大逑的吃住解决没有,图大逑说下了飞机就直接赶来。
谢经理立刻回头就叫:“小兰!”
沙发那边,一位穿红裙子的小姐马上应到,站起苗条的腰身。
“经理叫我?”她的声音很甜,但比起她的笑容,还是要逊色一些.她的表情人见人爱,甜得像秋天熟透的红苹果。
“你去,”谢经理说,“给图科长安排一个单人间。注意,规格要高一些的。”
图大逑的名片上印着”业务科长”的头衔,谢经理就这样称呼他。十几分钟后,兰小姐回来报告房间已办妥,请图科长过去休息。
谢经理站起来握住图大逑的手“图科长,”他说,“这位是兰小姐,她带你去房间,六点钟我来接你出去吃饭。”图大逑连忙推辞说千万别客气,谢经理嗔怪,“哎,都是生意场上混的人,千万别拘礼,不管生意成不成,饭总是要吃的,一顿接风饭一顿送行酒,在我们公司已成制度,人人自觉遵守。”
兰小姐把图大逑带到后楼他的房间,房间算不上多豪华,却也过得去,墙上贴着墙纸,地上铺着地毯,空调彩电冰箱一应俱全,洗手间内全套进口洁具,房中间摆着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头柜旁边一张真皮双人沙发,阳台后面还有两张酒吧圆式单人沙发和一只小柜,柜上花瓶中插着一束康乃馨。
这不是典型的夫妻间吗?图大逑看着房间摆设想。他是有经验的,知道这种房间是专为蜜月旅行的青年夫妇和夜总会里的钟点鸳鸯预备的。
“图科长,带没带茶杯,我给你泡茶。”兰小姐甜甜的声音在他身后回响。
“别客气,我自己来。”图大逑从包里摸出一只豪华型不锈钢老板杯。
“我来。”兰小姐从图大逑手中接过杯子,“你先去洗个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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