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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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母亲栋鄂氏是正室,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大哥,早些年已经夭折了,还有一个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不知道算不算还活着。另外阿玛还有一个小妾程氏,不是侧室!这个女人和我很不对盘,虽说生了两个儿子,母凭子贵,府里的人都称她一声姨娘,不过出身低贱也只是个侍妾罢了,那两个孩子便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母亲为人和善,这个程氏偏生还是个不知进退的东西,以为我额娘好欺负,常常对我额娘不甚尊重。

        我是嫡长女,再加上以前玛法在世时很疼我,所以说话还是有一定份量。我又是这个家唯一的女孩子,平日里的一些小事,阿玛都要让我三分,每每她对我额娘有什么不甚恭敬的地方,我就敢当面斥责她。

        她对我可谓讨厌至极,可忌惮我待选秀女的身份敢怒不敢言,也无可奈何,旗人家未出阁的小姐身份是很尊贵的。

        据迎璋说,半年前我陪额娘去庙里上香,偶遇了当今四贝勒的嫡福晋乌喇那拉氏,谁知道她一眼就看上了我,异想天开的想抬我去给她老公,就是未来的雍亲王、将来的雍正皇帝当侍妾。于是派人来给阿玛提亲,其实也不算提亲的啦,通知一声。

        在我阿玛眼里,能够攀上当今的皇四子胤禛,而且极有可能马上就要受封郡王,虽说是做妾,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虽说事情有些反常,可这时候我阿玛的确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亏他平日那么疼我,两下里就敲定了,三个月以后送我去四贝勒府上。

        明年我就十三了,又恰逢三年一度的大选之年,如果进不了四贝勒府就必须进宫参选秀女。凭我的家世是不太可能留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只有可能分派到诸位皇子的处所,注意是有可能,不是一定!更何况还不知道是谁呢,万一是一位不得宠的阿哥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还可能直接撂牌子,谁叫我阿玛只是一个四品官呢,再低点儿我直接就不用参选了。另外还有一种最不是可能的可能,用迎璋的话来说就是倒霉到家了——从秀女变成宫女。这样就要伺候主子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在这个时代,可就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婆了。虽然我个人认为这样也不错,自食其力、不依不靠,毕竟和这个时代的价值观差太远了,怕吓着她也不敢明了的说出来。

        如果这时候我直接进了四贝勒府,四福晋在德妃娘娘面前说说,网开一面,报到宗人府就能够免选。据我这个现代人用现代高考的观点分析就是,凭我的综合实力要考上北大清华是不可能,撑死就上个二本线,再不济落榜也是有可能的。可是突然之间竟然说我能保送一个‘211工程’学院,专业还不错啊,不走就是傻子。当然前提是封建社会下三从四德的旧女性,不包括我这个现代女性。

        可是,我这身子还真是个大傻子,她就不愿意。宁愿落选自行婚配也不愿意当四贝勒的侍妾。于是大胆抗婚,惹脑了阿玛,最可恨的还是那个小妾程氏,眼看阿玛气得不行了还在那里火上加油,说什么我不嫁就是害阿玛得罪四贝勒,坏了两个弟弟的前程,又说得好像我不去当人家的小老婆就会害的整个钮沽禄家族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似的。

        我一时气不过就和她吵了两句,我好象说了什么‘她自己爱当别人的侍妾还不够,还见不得别人好,非要我也去做人家的侍妾她才高兴。我又不是她生的,有本事她自己生十个八个女儿,个个去当人家小老婆我都没意见。’

        这话一出口,程氏可是气得够呛,可不是么,俗话说“打人莫打脸,骂人莫揭短。”我这句话可是狠狠的挫到了她的痛处。其结果可想而知,阿玛震怒,当场就命人把我关了起来,说是到日子就直接送去四贝勒府上。

        平日里我再怎么过分阿玛也从来没对我说过半句重话,这次居然把我软禁起来,我又气又怒,当天就病了,接下来病情反覆,看了多少大夫也不顶用。这样拖了两个多月反而更严重了,连床都下不了。

        阿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好派人去和四福晋商量,想过些日子再送我过去。

        不料四贝勒得知此事后,担心我身有恶疾恐不是有福之人,就算身体大安将来也未必能够生养,于是退了亲事,改娶湖北总督年遐龄的女儿。这下阿玛气了个仰翻但也无可奈何,虽说四贝勒悔婚是有些仗势欺人,可也事出有因,谁让自己女儿身子不争气呢,偏偏自己又只是个四品官,就是闹到皇上那儿,恐怕皇上也会偏袒自己儿子吧。

        为了这件事儿,阿玛成了同僚间的笑话,只好称病躲在家里不去上朝,府里的人也大都觉得可惜。不过也有人例外,我的婚事做罢,除了我以外最高兴的就要数程氏了。一得到这个消息就想跑到我面前来看笑话,被我额娘撞破狠很的骂了一顿才安静了几日。

        可时间不长,这年氏据说极得四贝勒宠爱,进府后不久竟封了侧福晋。这下子程氏真的再也忍不住了,不顾我身体虚弱,跑到我跟前就是好一顿奚落,自从知道婚事作罢,本来我身子已经有了些起色,谁知竟被她当场气晕了过去。

        从那天起,我就再没有清醒过来,还时不时的出汗发热,可把我额娘吓坏了,泪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说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决计不会放过她。就这个样子又拖了一个多月,程氏听说所有的大夫都说我必死无疑,吓得要死。生怕我额娘要拉她给我陪葬,竟然病急乱投医,自做主张请来道士来给我驱邪。

        谁知不驱还好,一场法事做下来连我的命也驱没了。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眼看着我没了出气,额娘当场就要和她拼命,阿玛怕我额娘一气之下再闹出人命,连夜把她送到乡下去了。

        家里人都认为我死了,府里的下人听说我被程氏害死个个都很伤心,都为我感到可惜,有些还偷偷哭了。谁知今天一大早把灵堂设好,到了下午我竟然自己醒转了过来。大家一致认为我平日里积德行善,心肠好感动了菩萨,所以才得以还阳。

        听迎璋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很喜欢这个叫兰儿的小女孩,要不是她这一场大病,没准儿我已经跨入了已婚妇女的行列。

        一个十二岁的半大孩子对母亲是那样孝顺,真心实意的帮助弱者是那么善良,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却有着自己的思想,绝不为了富贵荣华出卖自己的心。为了自己的坚持不惜用脆弱的生命和强悍的命运做斗争。在这个极度没有人权的社会里是这么的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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