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亲吻的枕木,在他耳畔发出一阵阵低沈的响声,又遥远又亲切,就像童年时母亲轻拍你脊背的手掌。
一盏盏灯火出现,又飞速地隐没在黑暗里,列车就像光阴,一路飞驰而去。
半年後林润开了个小公司,做些工艺品和纺织的外贸生意,雇佣了几个大学生,艰难地到处抢夺订单。
母亲逐渐从丧偶的悲痛里走了出来,又开始为他张罗相亲,林润全然没有心思,然而母亲一搬出父亲来,他也只能顺从了。
父亲已经不在了,母亲也日渐苍老,他不孝了二十五年,总该给老人一点安慰。
相亲的对象大多是父亲老朋友的女儿,因为林家的失势,全都挑挑拣拣高高在上。林润想起过去他们百般巴结的模样,不由得从心里感到厌恶。
那天他又约见了一个女孩,是父亲老同学的侄女。两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在咖啡厅里话不投机地坐了半个小时,全都想尽快结束见面。
正在僵持著,後面的一桌突然传出吵闹声,林润惊讶地回过头,就看见平思韵拍案而起,怒视著对面的一个男人,英姿飒爽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男人大骂了一句,似乎是想还手,结果平思韵啪地把枪掏出来,他便落荒而逃。林润不知为什麽有些想笑,隔著三张桌子遥遥地喊她,“平思韵!”
思韵回过头来,看见是他,起初有点不好意思,很快也笑了。林润相亲的女孩子借故走了,她就提著手袋坐了过来,又叫了杯冰水,一口气喝下去。
他们算不上是朋友,然而这时候看见她,林润却觉得十分亲切。连寒暄都省了,林润直接问,“怎麽回事?”
“相亲。”平思韵言简意赅,“第一句话就问我,‘你是不是处女’。我告诉他,他妈是处女,他是跟大便一起拉出来的。”
林润险些一口茶喷出来,平思韵敲敲桌子,愤恨地说,“你知道这小子是谁?王昭的儿子!王昭一当上书记,我爸就恨不得给他舔屁股。他舔他的,扯上我干什麽?不把我贱卖了他他妈的就不甘心。”
林润理解地点点头,“同时相亲沦落人,我们都是受压迫的劳苦大众。”
平思韵哈哈大笑,“走吧,无产阶级一起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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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悬崖52
从那以後他们就常常见面,有时候一起出去玩,有时候平思韵介绍几个客户给他。一来二去,两家的家长都以为他们在谈恋爱,全都对对方不满意,责令两人火速分手。
林润对此不以为意,平思韵却大为光火,“要是你爸还在,他不倒贴著让我嫁给你才怪呢。”
林润拍拍她的肩膀,“此一时彼一时。”
“我倒是挺想嫁给你,”平思韵有点喝醉了,大著舌头说,“单冲能把我爸气死这一点,也值了。”
本来是句玩笑话,但说完了又觉得有点靠谱。两个人一个被逼娶一个被逼嫁,好歹彼此还算知根知底,也还相处得来。在不知道第几次和平建新吵架之後,平思韵彻底炸了毛,大半夜把林润找出来,“他妈的我们结婚!马上!”
她那股疯狂的冲动劲震住了林润,两个人天一亮就直奔民政局,登了记领了证。两家家长知道後难免都大发雷霆,但生米煮成了熟饭,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婚礼办的挺盛大,两个人装修房子拍婚纱照订酒席,全都累的半死不活。酒席摆了四十几桌,结婚当天光敬酒就敬丢了半条命,好容易都结束了,两个人进了新房,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洗手间吐个天翻地覆。
吐完了,胃里的空虚感也传导到心上,林润靠著墙有些发蒙,却听见平思韵轻轻地叫他,“林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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