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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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出的死因是升主动脉夹层动脉瘤破裂,林润不大明白,也不大想去明白。他所知道的就是母亲不在了──就连母亲也不在了。

        他马不停蹄地开始筹备葬礼,无休无止地反复忙著一些枝末细节的小事,他得找一点事情给自己做,因为一旦停下来,他就会反反复复地想这麽几个问题:如果他平时多注意母亲的身体,那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如果那天晚上他执意马上送母亲去医院,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如果他那天没错跑到住院部去,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没完没了的“如果”,成千上万个假设,然而也就只是假设而已。葬礼那天来的人不多,父亲死後那些老朋友有一大半都没了踪影,思韵跟著他忙了一整天,累得脸色都苍白了。

        讲话,默哀,告别,例行公事。火葬场的黑烟腾起来,有人开始哭,无数个哭声汇集在一起,尖利得几乎让人发疯。人群拥挤,人群散去,来了的终究又都走了,只剩下手里凭空多出来的一只盒子。

        墓碑是早就定好了的,与父亲同穴,只在事先留好的位置上刻了一行字。林润把母亲的骨灰放进去,看著工人把墓穴封死,那墓碑上是整齐对称的两行字:家严林凯书,家慈徐燕华。

        刻在墓碑上的久别重逢,封在水泥里的美满团圆。

        思韵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紧紧握著他的手,不知站了多久以後,她才轻声说,“林润,回去吧。”

        “好。”

        林润答应著,却没有动,思韵就一直牵著他走出墓园,仿佛牵著一个目盲的小孩。

        “林润,我送你回去,嗯?”

        林润摇摇头,“不用了。思韵,谢谢你来。”

        思韵看了他一会,似乎想说些什麽,但最後她说出来的只是一句“小心开车”。

        林润点点头,才拉开车门,思韵又叫住他,“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回去?”

        “谢谢你,我没事。”林润低头看了看她左手新添的一枚戒指,“这样也不好。”

        她又要结婚了,未婚和她同岁,很木讷的一个军官,一年倒有十个月不在家。一订了婚,她和林润之间便是该避嫌的了,而她却仍然陪著他──只凭这一点,林润就加倍地感激她。

        他不能让她为难,他让她为难的次数已经太多了。人一旦放下骄傲,肯开始检讨自己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为什麽会错的那麽离谱──林润知道,其实自己是对不起她的。

        他对不起的人太多太多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走廊里的灯坏了很久,物业一直拖著不修,林润摸索著拿出钥匙,走近了才发现门口有个隐约的影子,那轮廓像是一个人。

        “林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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