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魄抱着剑稳健的迈着步子,束发的带子如展翅冲刺的鹰翼,在风中飞扬,一身灰衣在这明晃的色彩中总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但因为那傲人的身姿,却又是那么的特立独行。月牙儿挎着一个小包袱,里面都是一些细软,应是未脱孩童心性,轻快的点着脚尖,一片树叶落到他的身边,他弯腰一接,只把个枯叶当了个宝似的,在指间挪转着。阿毛和老白倒是走的很老实,一路上,他除了和老白神聊上几句外,就开始背起了狼魄教他的武功心诀,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基本把前十八个字背熟了,成绩也算傲然。
一阵风掠过,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张开了双臂,想拥抱这一切,很美好,不是吗?仰头走着,不知何时一片叶儿竟正正当当的覆在了我的脸上,我呵呵笑着,捏着叶柄把它对着光拿开。眯着一只眼,清晰的脉络就在橙色的叶面上伸展开来,还蛀了几个小小的虫洞,透着点点亮光。
我就一直举着树叶,直到撞到了一堵肉墙,还连带听着了月牙儿的一声尖叫。
我揉了揉鼻子,“干嘛停下来啊?”
狼魄把身子一让,朝前一指。那里躺了十几个头身分离的人,血还咕嘟咕嘟的从颈上的伤口冒出,显然刚死不久。月牙儿跑到我的身边,把头一埋,肯定是吓着了。我拍拍他,大声说着,没事没事,也算是给自己壮胆了吧。以前,哪里看到过这么多新鲜的尸体啊,还是刚出炉的!狼魄走了上去,在几十个尸体间来回观察了一番,又走了回来。
“伤口很平整,是高手!”,对啊,要不是个高手,能把十几个人的头当萝卜切吗?
我从地上随意捡了几根枯枝,当做是贡香一样拜了拜,往地上一插,咽了把口水,拉着人就转了向,“拜也拜过了,走吧,就让他们的一缕香魂归了天地,也算是返璞归真了。”
我拉着月牙儿的手马上就疾步离去,却忘了一个真理,永远都不要让路痴带路。
走了百来米,一阵刀剑相鸣的声音把我低垂的头唤起了,定睛一看。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不会再随便带路了!
一个浑身沾血的小姑娘对着几十个白衣人,手无寸铁,脚下已经是颤颤巍巍了,可是,却是硬咬着牙,没有倒下,白衣人显然是不打算杀了她,只是其中几个对其刀剑相向,消磨体力而已。小姑娘凌步轻移,躲得虽妙,却也仍旧避不开那锋利的剑势,细细的伤口散出一层缈薄的血雾。
“这可不是场好戏,我们走吧。”,否则,某人同情心一泛滥,我可不想又多出一个拖油瓶。
“可是,她还是个孩子,伤得好像很重啊。”,焦急的眼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只是思虑的急欲向那小姑娘迈去。
我假意生气,一把甩掉他的手,噘着嘴,“我现在还是小孩子呢,怎么没人可怜可怜我啊,懂点武功就活该我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爹妈都当小白菜啊。月儿,我们走吧,指不定人家是在做丢手绢的游戏,我们就不要打扰了。”
月牙儿艰步原地,不再走了。狼魄也停了下来,只是戒备的单手抓了剑鞘,另一只做好了随时出剑的准备。
阿毛很是天真的添了一句,“爷,玩游戏也能玩出一身血啊?”,孺子,气煞我也!
自己磨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还跟我闯荡江湖呢,你给我去死!”
可能是我这边的动静太大了,那一群人也注意到了这儿,这会儿逃也不是了,我索性恬着脸一步一行,绕着他们走,“呃,你们继续,我们不打扰了,继续,继续。”,而那些人,也却是没有动作,只是眼神顺着我们动着。
“飞~~”,月牙儿看看那小姑娘,又拉拉我的袖子。
“你叫我天都没用,唉,你听我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缺乏锻炼,遇些困难也是难免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到彩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天生我才必有用。打自己的群架,让别人看去吧。我们这些外人就别管闲事了。”,可是,我虽然是这么想,但当事人好像并不给我面子。
“救命啊,公子,救命啊!”,一把抱住了我,还死拽着狼魄的手不放,衣服上的血迹虽然大片,但她本身却没什么致命的伤口,看来,这血不像是她自己的,林子里的那十几个无头氏肯定就和她有关了。
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样子,还扎着两个丫鬟,缀了穿珠的细柳儿,叮叮珰珰的,粉嘟嘟的瓜子脸上嵌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虽然衣服上都是血,却莫名让这小鬼腥染上一丝妩媚。妩媚?奇怪!
我想把她甩开,无奈她狗皮膏药一般粘住就撕不下了,“小姑娘,我救不了你,你还是再坚持一下,等着下一拨人吧,啊,乖,放手啊,你看,哥哥们几个老弱病残,自身都难保,你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天,这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这样推都推不开。好似要集中了所有的力量对付我一人似的,她放开了狼魄,改两只手圈住了我的腰。
月牙儿却一点都没动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有听到他的加油声,还有什么不要放手。阿毛不知是不是没有搞清状况,只呆呆的夸着我怀里的女娃长得如何如何秀气和伶俐。老白更鸟,见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怕是完不了事儿,干脆拱了狼魄的手,示意他从自己背上的褡裢里给掏一些剥好的栗子。
我口喷鲜血,一柱擎天!跟着我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公子,公子,救救我吧”,这孩子是不是沙眼啊,眼泪怎么说来就来!刚要再打发呢,一个白衣人很是客气的朝我抱拳行了礼。
“公子,可是认识我家教主?”
“啊?你家教主?谁啊?”,卖包子的我认识一打,烤饼的我认识十个,杀猪的五个,卖布的两个,外加乞丐若干,他们家主人又是谁?东方不败?不会这么恶搞吧!
“公子不认识我教教主,为何会有教主的玄蛇钰?”,白衣人手朝着月牙儿的束发一指,那里簪得是一只蛇形墨玉笄,这个?不是宫离月给我的……
宫离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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