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光赫已经坦然地坐进另一张雕花圈椅里。然后,冷冷地看着光瑞,不待他说话,便主动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让你费心劳力。”
光瑞突然怔住了,感到今晚的光赫很不寻常。虽然态度依旧傲慢,但是从他嘴里说出这些话,已经是石破惊天的异象。——在光瑞的记忆里,光赫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跟人亲近,那双黑漆漆、直勾勾的眼睛就像是能够吞噬人灵魂的深渊,一张粉白却毫无表情的脸,只在大妹妹光颜面前才会变得生动。自从她出嫁以后,那张俊脸就像被打上了石膏。平时可谓惜字如金,难得听到他的声音。
眼下,自己一肚子不知该从何说起的话被他轻描淡写几句话,居然给打发地烟消云散了。一双真诚地令人不得不信服的眼睛和一脸庄重威严的表情让光瑞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也好,既然这样……我相信你,早点休息。”
说完,光瑞快步逃出了这个诡异的房间。然而,虽然隔着门和墙壁,他依然感觉到一双能够穿越时空的犀利目光,从背后,一路追随自己。
光瑞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直到上了楼梯,来到三楼的走廊,踩着厚实绵软的地毯,四下环顾华美壁纸,这才有了些许踏实的感觉。他深呼一口气,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和心跳,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的,却还是那个令自己头疼的三弟——童光赫。
说实话,从光赫出生开始,光瑞就没有感到他是个“孩子”过。从小到大,他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成熟与稳重、超越年龄的阴郁和深沉。张嘴“之乎者也”,提笔“真草隶篆”,非凡的书画天赋和对古代知识的超常认知,令所有人都对他另眼相看。其中,走的最远的就是父亲童祖泰。但是,身为长子的光瑞心里最清楚,父亲对光赫的态度,绝对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溺爱、偏袒、骄纵”,而是——“敬畏”。
虽然在父亲眼里他就像是随时会出鞘的尚方宝剑,但是在自己眼中则是个人形麻烦制造器。——小小年纪便出入娱乐场,纠缠在各色女人之间,跟舞女打得火热。加上几个无良小报记者添油加醋的渲染,闹得满城风雨。搞得自己焦头烂额,整日口干舌燥地对外解释,花重金跟各大报社社长交际。为了维护童氏的良好形象,又做了好多公益活动转移公众视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扭转乾坤。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对劝导、责骂都无动于衷,视自己于无物。
虽然现在,自己和二弟光辉说不上三句话就会吵架——而他自从接手了在西部城市建设的仙德医院以后,也很少回家,甚至这次校庆,也只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发了通贺电——但是,毕竟小时候一起度过了难忘的童年。
至于这个“三弟”——除了在一个房檐下吃饭睡觉,他们兄弟二人的生活似乎竟然没有一点交集,而这又好像不仅仅是代沟的原因。
仔细想想他们兄弟姐妹五人:光颜和光辉拥有母亲翁嘉美的出众外貌,却没得到父亲的精明大脑;光赫除了白皙的皮肤明显得自母亲的遗传,似乎再也难以找到与家人相似的其他方面,当然,这丝毫无损他不可抗拒的魅力;光盈的窈窕身材和小巧脸型源自母亲訾夫人,而来自父亲方面的恩惠,只有那不同常人的坏脾气;只有自己,不仅得到了父母集中的优点,也继承了他们更加致命的缺陷……
想到这里,光瑞不禁深深叹了口气:这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呢?不知那孩子身上,到底潜藏着多少匪夷所思的秘密……
回到自己房间,大少奶奶公丽丽还没休息,开着一盏橘色台灯,斜倚在沙发上看书。
看到光瑞进门,丽丽赶忙放下手中的书,迎了上来:“怎么这么晚?外套呢?晚上有些凉……”
忽而发觉丈夫脸色不对,便又关切地问道:“脸色这么差,又被老爷训斥了?”
光瑞微微一笑,“安慰”妻子说:“没事。其实,我刚刚去异世界探险,结果遇到了伪装成三弟的外星人。我跟他斗智斗勇,好不容易才逃回来。”
“胡说。”丽丽嫣然一笑。——果然,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动人,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的她美丽依旧。
“好了,我们休息吧。”
光瑞怜爱地扶起丽丽,将温香软玉轻轻拥入怀中。
第一卷人生若只如初见第七章从善如流
学校办公室里,乔主任正在事无巨细地向大少爷汇报三少爷最近的表现:“近来,三少爷的所作所为堪称学生典范:按时上课,虚心向教授请教问题,主动跟同学们交流创作经验。还参加了很多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演讲、篮球赛……”
“篮球?”光瑞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那孩子打篮球?”
“是,校庆期间组织的院系友谊赛。听学生们说,三少爷也是刚刚才向他们请教,学习打篮球的方法。好像很擅长三分远投,而且很受女学生欢迎——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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