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强忍悲痛,跪倒在她的身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遍布凌乱的吻痕和触目惊心的淤青,黑色领带毒蛇一样缠绕在白雪素腕上,深深嵌进柔弱的冰肌玉骨。凌乱的长发披散在木然的脸庞上,掩不住一双失神的眼睛。
“夫人……”
坠儿哽咽着,用颤抖的手扯下床单,裹在娇弱的身躯上。泪水汇成河川,止不住地奔流。
此后,接连几天,金藏都没有在这死气沉沉的乡间别墅中出现。
一天深夜,窗外飘起了阴冷的细雨,凉风在树枝间发出低沉的叹息。
坠儿忙完所有工作,正要休息。忽然,院中传来铁门开启的刺耳声音。大厅的雕花木门陡然开启,面沉似水的金藏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坠儿像往常一样,快步上前,恭敬地伸出双手,等待接住主人脱下的外套。
然而,他却只是摆了摆手,便径直走到卧室门前。缓缓推开房门,窗帘敞开着,月光凄冷地铺满房间,寂静的房间里丝毫没有生者的气息——她不在卧室!宛若一只冰冷的手从心头抚过,寒气迅速扩散全身,漆夜般的脸上竟然泛出鱼肚样的青白。
“夫人……在哪里?”那感伤却矜持的语气,好似一个失去伴侣却不愿意接受现实的鳏夫想要从别人那里博取虚伪的安慰一样。
听到主人问话,坠儿怯怯抬头,颤巍巍地举手,指了指客房的方向。
金藏深吸一口气,转身来到客房门前,轻轻握上冰冷的门把手,慢慢转动,却发现门被反锁住了。粗壮有力的大手像被冻结在门把手上一样,顿时僵住了。黯淡的脸色随之变得更加阴郁,阴郁之余,又纠结起无尽的落寞与哀伤。
他松开把手,面对紧锁的房门,沉默地矗立了片刻。末了,扭头低声嘱咐坠儿:“明天,给夫人收拾好行装。晚上,我派车来接你们俩个走。”
说罢,他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面色阴沉地走出门去。
次日,经过夜晚那场春雨的洗礼,早晨的空气显得格外清爽干净。阳光出乎意料地明媚,粉白的云朵在蔚蓝的天空中惬意飘浮。灵动的鸟儿在翠绿的枝头翩然起舞,欢快鸣叫。
“夫人,您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坠儿抬起一双诚恳的眼睛,怡声下气地对女主人说,“今天天气很好,出去晒晒太阳,好吗?”
婷婷缓缓转过木然的脸庞,不置可否地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光彩尽失,如同两滩白沙围起的死水。
算是得到了女主人的默许,坠儿麻利地在院中安置好遮阳伞、桌椅和茶具,服侍她安坐。然后,压低声音说:“夫人,先坐着。我去收拾房间,待会儿出来陪您。”
宛若一尊没有生命的悲伤雕塑,憔悴的佳人毫无反应地偎在躺椅中,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见此情景,坠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快步转回房间,忙碌去了。
院中,只剩下婷婷一人静坐,那心智如同被雾气笼罩,脑海中一片空白。——大脑自我防御性地屏蔽了所有的思惟和记忆,防止脆弱的心灵重复受到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躺得全身都酸痛了。她终于慢慢活动了下已经麻木的手脚,握住椅子扶手,艰难地站了起来。似乎连怎样走路都“忘”掉了,摇摇晃晃地踏出脚步,小心翼翼地迈下一层又一层阶梯。
适宜的雨水既扑灭了浮躁的尘土,又不至于使土地泥泞。空气中浮动着雨后特有的新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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