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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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边说着,一边颤巍巍地从从胸口摸出一只精致的戒指,递给婷婷。——佳人毫无举动,兀自低垂眼帘,伤心落泪。神色异变的光赫默然伸出双手,接过了那枚带着伤者体温的戒指、一厢情愿的丝萝信物。

        琬成对着光赫艰难地笑了笑,随后,眼光望向黯然神伤的失目老人:“娘,对不起……大雪那天……我随便编的名字……不是故意想骗您……”

        “好孩子……娘是老了,也瞎了,但是心里明白……我那孩儿今年十六岁,左边耳朵上有伤……”说到这里,老人干涸的眼窝中流出了两行浑浊的老泪,“都怪我……是我太孤单,迷了心窍……是我的私心害了你呀……”

        说完,老人拄起拐杖,挪动小脚,躲到墙角,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地哭起来。

        “爸爸……”

        一声轻唤令钟叔打了一个不详的寒战,慌忙伸出布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琬成的手:“孩子,别怕,爸爸在这里!”

        “原谅儿子……不孝……”

        奄奄气息越来越微弱,顾盼多情的秀目里,最后一丝光线被门外正在坠落夕阳夺走,刹那变得黯淡无光。

        “琬成!”

        霎时间,凄惨的哭声溢满了狭窄昏暗的农家小屋。——看到佳人抱着琬成渐渐冰冷的身体嚎啕大哭,光赫心如刀绞,却又束手无策。

        突然,恸哭戛然而止,她慢慢抬起被泪水洗刷过的脸庞,双目失神地望向虚空,颤抖的手无助地摸索着,问道:“天,为什么这么快就黑了……”

        第一卷人生若只如初见第一百零二章彼岸花开

        静谧的夜晚,诡异的密林,参天大树纵横交错的枝叶遮蔽了星光熠熠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古木潮湿腐败的难闻气味,报丧的黑鸟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这里是哪里?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为何只剩我孤身一人?……无数的疑问在头脑中盘旋,却找不到一丁点可以作答的线索,只能盲目地移动脚步。

        突然,踩到一根藏匿在绵软败叶中的枯枝,顿时被咔嚓的断裂声惊出一身冷汗。仿佛被踩碎的不是已经死去的树枝,而是自己那颗脆弱惶恐的心脏!

        很想歇斯底里地对着看不到星月的夜空喊叫,很想蜷缩起来抱头痛哭,很想倒在一棵粗壮的树下依靠到天亮……但是,脑海里有个尖锐的声音,时刻提醒自己:没有时间做这些无用的事情,此刻唯一要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快跑、拼命跑!

        于是,迷茫地迈开双脚,在无边的林海中奔逃起来。感觉不到树枝划过肌肤、砾石扎破脚底的痛楚,脑子里所想的只有一个字——“逃”!

        双腿在机械的奔跑动作中逐渐失去了存在感,唯一能够提醒自己还在不断前行的,是耳畔拂过的沉闷风声。胸膛不堪忍受急迫喘息,痛苦得如同要裂开。脑袋就像一面坦白的镜子,把眼前所见的景象——树影斑驳、鬼影幢幢——诚实地映现出来,却懒惰、吝啬到不肯动用一点思维的能量,为自己做出更加有效的指导和帮助。好像理性和才智都已经随着呼吸被排出体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跑、继续跑、不停地跑……就这样不知方向、不知时间、不知所谓地跑着,似乎生命的意义只有在无意识的狂奔中才能得以体现和维系。——一路奔逃,从来没有想过在背后追逐、捕猎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更不用说要暂时停下来回头张望一眼。

        被莫名其妙的恐惧支配着,丝毫不敢松懈地执着前行,心中渴望的仅仅是一线光明。不敢奢求暗影主动退让,把璀璨的星辰和皎洁的月亮暴露出来。只要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密林里,有一只萤火虫的微弱光亮,也足以令人感到安慰。

        然而,无情的黑影宛若有了生命、吸取了智慧一样,洞悉独行者内心的恐惧与无助,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无限扩大幽冥的势力范围,逐步加深阴暗的浓重力度,直到四下变成一片密不透风的漆黑,仿佛连声音和时间都被无边的黑暗吸尽。

        在这让人绝望的死寂中,只剩下自己孤单一人和一片辨不清东西南北的混沌。心脏在胸膛里结冰,呼吸愈加沉重。就在感到最后一口气被从肺里挤出去,即将筋疲力尽地倒下,无奈地被黑暗吞噬、融化在虚无之中时,惊雷乍响,一道光芒陡然呈现眼前。——像是有人突然拉开了存储光明与希望的大门,又宛若一把光刃犀利地劈开了黑色的幕布,明亮耀目的光线迫不及待地从缝隙间喷涌出来。

        被黑暗蒙蔽已久的眸子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明亮,酸胀的疼痛令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将渴望已久的光明隔绝在眼帘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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