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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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放的是什么?计然刚才全部心神都挂在系青身上,根本没听到店里放的音乐,被系青一提,终注意到一把沧桑的男声涌入她的耳膜,“我看到鲜艳的玫瑰芬芳遍地,我感觉这些情景是那么熟悉,我惊异满街的情人如此甜蜜,我记得这一天你是那么美丽,红玫瑰,黄玫瑰,盛开在二月十四,也许你还记得,也许你已忘记,我的情歌曾夜夜为你唱起……”

        这是谁搞出来的烂情歌?让计然有种想不顾一切撞进怀系青怀里,揪着他的衣襟嚎啕的冲动。她咬紧牙关,拼命叫自己不要哭,可还是控制不住眼泪直直掉下来,一粒粒沉甸甸,砸在她的衣服上。

        隔着货架,计然听系青又说,“我要这张,谢谢。”怀系青付账,多付一张老头票给店员,“能麻烦你一件事儿吗?这束花,我放在门口的树下,你能不能帮我看着,不被人拿走?等你们晚上结束营业的时候,再帮我处理掉吧,嗯……是的,怎么处理都可以……”

        花,放在店门口的树下?为什么?

        计然从架子缝隙里,看着怀系青离开,他真的把花放在店门口的树下,然后带着他买的走了。

        计然泪眼模糊,傻愣愣又蹲了会儿,直到店员问,“想找什么,我可以帮你吗?”这才揉着膝盖站起来,晕乎乎浑身虚脱,几乎站不稳,勉强应答,“没有,我……我……要正在放的这张。”

        店员说,“有眼光哦,这是我们今年卖最好的一张唱片……”

        卖最好的?现在失意的人有这么多吗?

        计然魂不守舍,走到门口,看着那束玫瑰花。这些花儿,总该知道自己的使命吧?计然简直想问,“玫瑰花,你们知道为何在这儿吗?”当然,玫瑰花不会说话,好在,花瓣中还有卡片。

        计然趁里面店员不备,捡起卡片细看,上面写着,“小然,生日快乐。”落款,“给你送臭头发和太阳,永远爱你的大师兄。”

        这些花,原来是给我的?他来这里,凭吊死去的我?

        爱情都是不可理喻的,大师兄应该永远爱小师妹……

        太惨了,计然丢下卡片,她发着抖,招了辆的士,却说不出要去的地址,只是觉得,这样太惨了。比她一个人念念不忘惨,惨很多很多倍。

        她以为一切会过去,象失眠,象委屈,象太穷,象被瞧不起,象说谎,象丑陋,这些早晚会过去,她以为再怎么累死人的爱,累死人的恨,也会过去。“会过去”这件事儿,想起来,是有那么点冷淡,但其实,未尝不是种慈悲,想到这样的结果,多少还是欣慰的。

        可是,怀,系,青,你怎么可以不放我过去?计然蒙住脸,眼泪汹涌横飞,心象被一把钝刀慢慢割,疼痛蔓延,侵入骨髓,谁计较那些玫瑰花?谁计较你的阳光和臭头发?谁要听你的情歌夜夜唱起?

        怀系青,你现在人在哪里?

        然后在今天,忽而今天1

        大清早,怀建军从健身房出来,路过起居室,瞅见胡乱睡在长沙发上,祖国的好儿子,怀系春。他穿着合身的大红羊绒衫,黑长裤,一双皮鞋光可鉴人。还有那一脑袋染成栗色的头发……怀建军眉头皱起来,他对春儿这脑袋头发闹心很久了,好端端干嘛染成洋鬼子的颜色?还烫成带卷儿的?其实不能说不好看,修剪到层次分明,微卷,配着春儿那浓眉大眼,还真是一副足以欺哄无知少女的偶像面孔,挺合衬。可是只要想到儿子时不时跟他妈常蓝一起戴发卷,敷面膜,擦护唇膏,做保养,怀建军就不舒服,又不是女孩儿,穷折腾劲儿的。偏人少爷还总有理,也不知哪儿学回来的市井俚语,“头可断,头发不能乱,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擦油……”怀建军无奈摇摇头,再想想春儿身边那些真真假假,如名牌包包上印的商标一样层出不穷的女朋友,哎……

        总之,怀系春往那儿一坐,大眼长睫,笑容甜美,胡诌八扯,兼之吃喝赌嫖骗,样样出色,更何况酒色财气玩儿,五毒俱全,哈,妖孽,妖气冲天。

        怀建军有次跟常蓝说,“我们家上空有神仙路过,也会被春儿的妖气给熏成妖了吧?”

        常蓝忽视老公的不满,装傻充愣。“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我是妖吗?我不是我们儿子就不是,除非你是……”

        怀建军被老婆的话给噎的,没言语了,所以更加不满,孩子弄成这样全常蓝给惯的。

        意图把春儿弄醒,怀建军推他,推两下,春儿闭着眼睛嘀咕,“哥们儿……拜托大家都不容易,再给睡一个钟头行不?”

        怀建军冷冷道,“哥们儿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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