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觉得应该,却有些挪不动腿。有一种奇怪的滋味,像是原本仅仅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东西突然被拿出来公有和共享,这令她感到极其不悦。那是一种酸溜溜的味道,而既然那件东西是有自己的意志力的话,她不知道是应该责怪他,还是该责怪那些不识好歹去分享他的人。
然而还没等心月的犹豫进行完毕,江攸明就已撇下那三个人,径直向这边走来。
心月不确定地转回头来看台上,假装没看见他。她担心自己会表现得太过笃定他是朝她而来的,结果他却不是。
这段时间两个人每次独处时那么确凿无疑的默契,原来是见不得人的,一旦进入公共场合,便倾刻间化为泡影。
然而心月最初的直觉毕竟没有错,江攸明真的是冲着她来的。他理所当然地走到她身边,甚至没打招呼,就直接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心月惊讶地看着这瓶水,是已经开了盖的,并且少了一些,显然被他喝过几口。
他竟然这么天经地义地要和她从同一个瓶子里喝水!
江攸明的冷傲气质令不熟悉他的人都有些畏惧,因而周围注意到他们俩的人这会儿也只得躲躲闪闪地干看着,心里早已八卦得不可开交,却半点也不敢表现出来。江攸明旁若无人地看着心月,心月的脸迅速地红了,接过他那瓶水,仰头凌空倒了两口在嘴里,终究是避免了同他间接。
江攸明借着盖盖子的时机,自然而然地弯下腰在她耳边说:“是不是很无聊?想不想逃走?”
心月震惊地瞪大眼睛看着他。
震惊,却无法拒绝。
在夏日的夜晚和他一起离开,而且所使用的是“逃走”这个词,是不是有一点点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味道?
她怀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兴奋跟在江攸明身后离开了体育馆。同学们会怎么看怎么说,都不管了吧,反正也死不了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八卦,让他们说去,回头再去面对好了。
不知是灯光还是人气的效果,体育馆明明是露天,和外面应该温度完全一致,可一旦走出大门,还是有一种清凉拂面的爽适之感。心月一下子觉得通体舒畅,刚才的无聊烦躁,以及后来的纠结郁怒全都一扫而空,一颗心浸在清冽的夜色里,仿佛也变成了一抔纯净的冰露。
她好奇地问江攸明:“你要带我去哪儿呀?”
江攸明勾着唇角神秘一笑:“一个绝对不会无聊的地方。”
他们俩在夜间幽谧的林荫道上并肩而行。或许因为那场大型讲座的缘故,是晚在外面游荡的人比往常更少,而他们越走越偏僻。大学校园很大,心月只认得一些常去的地方,而此时江攸明带她走的这条路,她很确定自己从未来过。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这是哪儿?咱们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呀?”
江攸明低头看看她,忽然往她身边凑近了一点,低沉了声音:“真想知道?”
心月莫名地点点头。
他的声音益发低沉,多了几分幽幻的况味:“你胆子真的够大?”
心月怔了一小忽儿,蓦地展颜一笑:“难道你是要带我去生物实验室?我小学的时候有个同学,她爸爸是高中老师,她们家就住在学校里。那会儿我每天中午去跟她玩,上学之前总会先在那所高中里探会儿险。那时候可傻了,会被生物实验室里的塑料人体模型吓得半死,两个人根本就是自己吓自己,你推我搡地跑去看,然后又尖叫着跑开,好几次都被校工大爷捉住,然后挨一顿骂。”
说着,沉浸在回忆里的心月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江攸明笑了笑,问:“那如果是去医学院的实验室呢?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尸体哦。”
心月愣了:“真的?”
江攸明睨了她一眼:“当然是真的啦,不然医学院的学生怎么学习?据说前几年我们学校医学院有个女生患了梦游症,而且她一梦游就会到实验室里去吃那些用福尔马林保存的人体内脏。刚开始没人知道,后来这些东西丢得实在太多,学校才开始调查。然后是她们宿舍的人,终于发现她半夜会往外走,叫她也不答应,跟过去一看才发现她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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