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海宁
陈府
“启禀皇上,和大人的病乃是偶感风寒,脾土郁结加之最近劳于赶路所致,只需放宽心事,每日按照臣的药方服药,静养几日,即会痊愈。”
“下去吧。”
“喳”
弘历侧身坐于床沿,默默得瞧着躺在床上的人儿,抚过他的脸颊,“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像是被声音吵醒,眼皮抖了抖,无神得黑眸懵懵懂懂得望着床顶上的雕花,继而张望四周,瞧见弘历在旁,和绅别眼转开,“草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不劳皇上忧心。”
弘历轻叹“你也知道朕会忧心,还这么折腾自己!”语气里的疼惜和绅自然听的出,想起前几日江苏那会儿的伤心事儿,和绅自当忽略之。瞪了弘历一眼,背过身去咕哝了几句,细若蚊声,听不仔细。
弘历别过他的身来,二话不说,探身吻了上去,轻咬,啮啃,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了,总算把这个一嘴钢牙的家伙制得气喘吁吁,也无力继续闹性子。看着那双懵懂,沾着迷雾的星眸,弘历满意得淡淡一笑“别跟朕耍性子折腾自个儿的身子,朕要看见那个无病无忧的和绅,别让朕担心了,知道么?”
和绅冷哼了一声,渐渐澄清得美目溢满了异样的波光。弘历翻身上床,轻轻搂着他的细腰,拉近自己。
“你……。”和绅一惊,身子瞬间僵硬了起来“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别动。”弘历下巴抵住他的肩骨,轻声喟叹。“让朕抱着你歇会儿。”
和绅没有应声也没有拒绝,自己何时变得如此计较,过去的豁达呢?难道对他动了情,就是自己性子转变的始点?
而相拥的两人丝毫不知,他们的对话被怅然地呆立在门外的人听得一字不漏,他早该想到了,那天他的出现,自己就该明白的。
弘昼踉跄了几步,转身幽幽离去……
放宽了心,和绅的病也渐渐好转,这原本就只是心病,若非当日的愁丝纠结,也不至于如此。
陈家花园的主人陈世倌乃是当地富甲一方的盐商,乾隆六年曾经担任内阁大学士,后因起草谕旨出错被革职,革职之后,弃官从商,倒也出了一番成就。
和绅身子虽然好了些,脸色却依旧苍白,裹了件单衣,独自悠悠遑遑踱步于这精致的小园子里,抬眼细瞅,右方堆石为山,蓄泉为湖,其间点缀着千奇百怪、赏心悦目的珍禽异兽,佳花名木。其幽境浑然天成,巧夺天工,不似人间尘境。
左边则另有一座楼阁,楼阁的旁边是一个小园池,池上架石为亭,名为翼俪亭,亭下有一个小湖泊,湖中筑堤蜿蜒,连托翼俪亭,湖泊四周名花异木,类聚区分,景致幽胜美妙,如同天造地设。
不注得点头,此处装点大气,气度非凡,不比寻常人家,却也不至过于华丽庸俗。小道那头,一男子锦袍着身,面如朗月,与弘历的大气较来,又是别番气质。瞧见他瞬间冰冷的眼神,和绅也知来者不善,浅笑着作揖,方要离去,却被他只手拦截了住,“兄台有何指教?”
怎耐来人只是冷眼相对,不发一言。许久才冒出了个泡“你到底是何人?”
“一介草民。”和绅淡淡一笑,温文尔雅得闪了闪身,越过弘昼的阻拦,步伐依旧逍遥,弘昼黑眸一眯,反手出招,左手合掌,只往和绅背后推去。和绅虽然病体未愈,好歹也是个练家子,侧身闪身避开,瞧见对方眼里并无杀气,也懒得和他纠缠。折下一节树枝往弘昼正前方弹去,见他慌忙躲避,和绅掠了他一眼,“告辞!”随即潇洒得飞身而起,以小道边一石为落点,一起一落,人已消失在小道尽头。这一轮试探,和绅略胜一筹。
这头兵戎相见,那头却是衷肠得愿,再见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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