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张灵雅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想要靠近,却又无比害怕和不确定,亦或者,是怕张灵雅问起有关蚩尤和轩辕的事。
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了六个月,那个种花的怪人已经习惯每天都来这边看看,他有时候会带上一些花酒,递给宗政煌喝。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一个还是每天重复训练着自己,一个还是默默看一会张灵雅就离开。
那人递过来酒,宗政煌接了也喝了,不道谢也不多说什么,甚至连眼神交流都很少,似乎,这些动作都是额外的,他们所注意的方向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盘坐在思过崖下的张灵雅。
秋去冬来,坐在思过崖下整整九个月,如今的张灵雅透露出的气息十分微弱,只是她身边的灵气却越来越浓,即使有从空飘落的雪花堆积在身,也说不出的端庄、肃穆。
涤心谷的冬天是寒冷的,雪落得很急促,仿佛顷刻间就将大地披上一层厚厚的棉衣,思过崖的土地被笼罩上了一层寒意。
但似乎是头一回,当枯骨被冰雪覆盖之后,形成高低起伏的雪丘,与独立苍穹的思过崖相辉映,竟有说不出的恢弘壮丽之感。
这里曾经是那么的阴森骇人,是有罪孽的人思过悔过之地,却在此刻变得如此瑰丽动人。
“真是奇观!”饮着热酒的怪人默默望着眼前的景象,默默赞叹,他眼角瞥了眼那同张灵雅一起盘坐在思过崖旁边的人,眼中溢出丝丝艳羡和感慨。
他不敢靠近那里,就像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守在思过崖边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这里呆上那么久,甚至久到都改变了思过崖的面貌。
还要多久呢?她是蚩尤的传人吧?那个魔神之心……男人打了个寒战,不愿去想,心中对于那个一直没有苏醒过来的女子抱有极大的好奇。
她的身上到底还藏着怎样的秘密?
“簌簌……”正出神间,男人听到身影望过去,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少年人从打坐中苏醒过来,抖掉身上的积雪,站了起来。
这少年人在三天前有所感悟,便进入了入定,他在周围布下了很不错的阵法,男人识得,也默默点头称赞,这个少年人不管是资质还是实力都是上上之选,怪不得会呆在魔神之心的主人身边。
而三天之后,这少年人身上的气息更沉稳,修为也达到了一个不错的高度,只怕离再进一步也不会太远。
再进一步,玄府境界之上,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达到那种境界的人类了。
见宗政煌起身走到张灵雅身边,男人照例扔过去一壶热好的花酒,没有多说什么,伸手在怀里一捞,就捞出了一只烤猪蹄,香喷喷地啃了起来。
“再过三个月就是零式学园的毕业典礼了,你能不能在那之前醒过来呢?”宗政煌看着张灵雅暗暗道,他伸手轻轻拂去她身上堆积的雪花,沉静的眸子里有一丝淡淡的担忧,他记得她曾说过肯定会回去参加毕业典礼。
这一次若是错过,这辈子只怕都不可能再参加了。零式学园有零式学园的规矩,她离开学园这里久已算是特例,要想再待下去,那便是不可能的。
一个人一生中只能在学园里学习三年而已,而这三年,张灵雅却都只挂着学园的名号,真正上学的日子,就只有那么一个多月。
赶得上么?宗政煌看着张灵雅,心中默默问,但即使是他也不知道张灵雅会在什么时候醒过来。
一天?两天?一个月?还是更久?
打开学园特有的通讯仪,那里面已经被无数道消息轰炸成灾,宗政煌一直关闭着它,离开那个都市九个月是他从未有过的行为,而这九个月少府尹那些人所承受的压力也可想而知。
那片大都市里,竞争,可是异常的激烈。
再等等吧!应该快了。宗政煌默默叹了口气,这样看着张灵雅如石头人般盘坐在那里,他心里头总会空荡荡的,很想看她睁开眼睛,很想和她说话,很想抓着她的手,很想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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