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看他神情松动,立即用最软的口气道:“他们也是父母所生,居人篱下,远离故土,多么痛苦。在这里我没有什么朋友,没有人能够依靠,我都快疯了。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少年被她扯住衣袖,叹了口气,道:“好吧。”楚楚大为欢喜,却听他低低道:“其实我为了你,能做的,都愿意做的。”
嗯?这句话……………楚楚来不及细想,迫切地道:“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
少年道:“没有大汗的手谕,我不能就这么带你去看他。但是你放心,你不久就可以看到他了。”
恰似飞鸿踏雪泥(九)
不久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楚咬牙坐在木兰轩中,百无聊赖,简直要望天长叹。原来情爱宝鉴不是万灵的,上面明明说道:男人一旦得到了女人,就不会珍惜。她原以为,那晚以后,将不会有人再关注她。
结果,首先,天知道,明明突厥民风豪放,偏偏阿南竟然是处子,让骨咄禄子默矩喜不自胜;然后,他来得更勤了,除了固定的几天,那荷包天天挂在木兰树上,曼陀香不知能否撑到她救出杜长卿那天?
除了宫中人人皆知木兰轩中的兰妃阿伊丽是都蓝可汗最宠爱的妃子,无人敢撄其锋外,她没有得到任何好处。至于黎阿木,虽然经常见面,他大都不说话,她也不好意思催问,倒生生把自己煎熬得难以安枕,不用照镜子,也知玉容憔悴。
君王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何只是一堆堆的补品送进来,笑容越来越缠绵?她每次看到那双蓝眼睛光芒四射,都觉得如鲠在喉,食难下咽。
今天他总算没有来。她正在那里浮想联翩,忽听有人传报:“大汗请兰妃去正殿赴宴!”
突厥的酒宴,原本和大唐殊不相同。
楚楚由阿南搀扶,来到正殿中。殿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竟是突厥的王亲贵胄,齐集在殿上。殿内镶嵌着各种奇珍异宝,装饰着金色的花朵,光芒灼目。骨咄禄子默矩身着绿色的绸缎外袍,头发蓬松,额上束着一条一丈长的丝带,直垂到背后。群臣端坐在席子上,穿着刺绣的丝绸,排成长长的两列;他背后则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他左侧坐着忽兰王妃,精美的红衣上光芒闪烁,垂着金色面纱,缨络满头,笑语晏晏。可惜楚楚实在提不起精神。她今日随便着了件鹅黄色的绸衣,觉得人倒犹胜衣黄。见她进来,骨咄禄子默矩冷峻的面上便呈现一个极暖的笑容,举手示意她在他右侧落座。殿上的大臣面上都是一副了然的神色。待她坐定,他侧身过来,对她笑道:“来,我为你引见西突厥的贵客,悠。
忽听贺鲁道:“闻说大汗擒获大唐飞将军杜长卿,何以殿上不见踪影?”
楚楚觉得一颗心陡然提得老高,耳朵简直要竖起来。听得骨咄禄子默矩笑道:“早料将军定有此问,已着人去请。”
一朝心愿得偿,是什么滋味?
楚楚眼睁睁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在几个兵士包围下,慢慢镀进殿来。他身形业已消瘦,清秀的脸上憔悴不堪,但一双俊目,依然炯炯有神。他缓缓而来,身姿挺拔,气度雍容,仿佛不是阶下之囚,困顿难飞;而是身处关城,巡视他所辖军队。那一瞬间,楚楚觉得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几个月来的彷徨痛苦,在心中一一翻滚,却只能在胸中重重累积,压抑得近乎窒息。
殿内中人,不少人轻蔑地嗤了一声。贺鲁哈哈笑道:“杜将军果然不愧飞将军之名,来到我朝,尚能维持如此风范,佩服之至!”
已有人跟着嘲笑起来,杜长卿面无表情,只把目光往他身上一略。贺鲁只觉他目光如电,锋如利刃,他口中淡淡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所谓世事无常。贺鲁将军今后若来大唐做客,长卿一定倒履相迎。”
贺鲁闻言一怔,哈哈大笑,道:“原来杜将军还有好利的一张嘴。以都蓝可汗之威名,还没有叫你折服吗?”
杜长卿一字一顿道:“岂不闻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
却听得骨咄禄子默矩一阵爽朗的大笑,道:“本汗却最是佩服杜将军这种气节。”竟向他含笑举杯,对众人道:“世有伯乐爱千里马,明主焉能不惜良将?”
贺鲁笑道:“都蓝可汗胸襟广阔,世所难及。”突然对他眨了眨眼,道:“贺鲁此次东来,除了为大汗带来各色礼物外,还准备了一物,特来献给大汗。”重重抚掌三记。
大殿之中,突然响起了袅袅的波斯音乐。
便见两个波斯舞娘,踏着鼓点,婀娜多姿地舞动进来。她们头戴金片垂荡的帽子,金色的头发波浪般披在身后,雪白的手臂上带着密密的金钏,凹凸有型的身体上裹着鲜艳的舞衣,露出丰满圆润的蛮腰,年轻貌美,风情万种。随着鼓声一转,两人旋转开来,鲜艳的裙摆飞扬起来,上面的铃铛丁丁作响。楚楚的性子,最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早抛却满腹心事,看得目不暇接,还要拉起阿南的手,招呼她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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