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秀愕然抬头道:“却是什么?”
青娥教主笑道:“岂不闻狭路相逢勇者胜。此战我有两种选择:一是和棋,二是己方稍弱,但是似乎还有战胜对方的希望。此战我求胜之心压过了你,所以能赢。萧盟主可认为如是?”
萧宁远哈哈大笑,响彻云霄,快意至极,道:“好一个狭路相逢勇者胜,宁远若真有青娥姑娘这样的丫鬟,倒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好,此战已毕,也到午膳时分了,就请唐公子将棋盘撤下。相信以林老爷子的手艺,定能让唐公子与诸位一醉方休!”
山雨欲来风满楼(三)
堂上赞叹之声不绝于耳,看着八个大汉将石棋盘合力抬起,向外走去。临行到青娥教主身畔,其中一个大汉脚下突然一滑,一个踉跄,不由得脱开手去。那石棋盘何等沉重,其他几人猝不及防,连连去抓,哪里还拿得住。但见巨大的石棋盘便向青娥教主劈头盖脸倾倒下去,众人皆失声惊呼。
楚楚当即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此刻必定逃不开去,忙向欧阳霏看去。却见她向她身后看了一眼,狡黠一笑,居然向后退了开去。
楚楚心里恨不得将她即时抓过来千刀万剐,眼睁睁看着这庞然大物已来到顶上,就要将自己立砸成肉酱。
突觉两股极强劲的劲风,分别从她身后两方击出,反将那石棋盘倒推了回去,撞得那几个来扶的大汉乒乒乓乓成串跌落在地上,连连呼痛。她讶然回头,却见楚天行瞪了她一眼笼手入袖,又极不甘心地看了萧宁远一眼,想必定是萧宁远示意他出手相救。那另一头……………她抬眼看去,果然是张涵真缩回手去,涩然看了楚天行一眼。她又狠狠剜了欧阳霏一眼,果然后者左看右看,笑得极其开心。
交到此等损友,实是她的不幸。想唐秀还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下伤人,说不定还是欧阳霏捣的鬼。但这等情形,恐怕叫唐秀百口莫辩。果然众人目光都齐齐落在唐秀身上,后者满面通红,待那几个大汉爬将起来,扬手便给了他们每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萧宁远亦目中泛上笑意,扬声道:“唐公子何必动气,一时失手也在所难免,千万莫伤了和气。小柔,那君山银针可还有在?且给大家都沏一杯上来。”
却不见曾柔回应,他讶然望去,却见后者正在那里若有所思,破天荒没有回答他。楚天行轻推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笑道:“尚余不少,我这就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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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错是好酒,是难得的九酿春,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林老爷子的手艺也是淮扬一绝,光明虾炙用活虾的虾仁摆成灯笼图案;红罗丁以奶酪与血块铺就;巨胜奴是把蜜和羊油置入面中,外沾黑芝麻油炸而成;贵妃红是精制的加味红酥点心;吴兴连带是用生鱼腌制的凉菜;甜雪是用蜜糖慢火烧炙太例面,状如雪,其味甜;玉露团是奶酥雕花;格食是羊肉、羊肠、羊内脏缠豆苗制作;水炼犊是将牛犊肉用慢火煨熟;西江料是粉蒸猪肩胛肉屑;白龙是鳜鱼丝;汤洛绣丸是肉末裹鸡蛋花;同心生结脯是生肉切成条后打成回文式结子,再风干成肉脯蒸食;仙人脔是鸡块用乳汁调合而成;葱醋鸡是鲜蒸鸡;凤凰胎是鸡腹中未生的鸡蛋与鱼白(鱼胰脏)相拌快炒;五生盘是羊、猪、牛、熊、鹿这五种动物肉细切成丝,生腌成脍,再拼制成花色冷盘;逡巡酱是鱼片、羊肉块炒;清凉碎是果子狸烧熟后冷却,再冷切成盘;雪婴儿是青蛙肉裹豆粉下火锅;金粟平是鱼子酱夹饼;金银夹花平截是蟹肉与蟹黄平铺饼上,卷起后横切成片;八仙盘是将烤鸭分成八样形状;分装蒸腊熊是用冬季腌制的熊分装容器蒸熟;冷蟾是蛤蜊肉羹汤;卯羹是兔肉汤;小天酥是鸡肉、鹿肉剁成碎粒后拌上米糁制成;鸭花汤饼是鸭汤加面片;双拌方破饼是角上有花的方形点心;御黄王母饭是肉、鸡蛋、油脂调佐料的盖浇饭;天花毕罗是有果脯的抓饭;升平炙是用羊舌配鹿舌拌食;乳酿鱼是羊奶烧整条鱼;遍地锦装鳖是羊油、鸭蛋脂烹甲鱼。但若是有双熟悉的眼睛不时投过来忧伤的一瞥,再好的美酒佳肴顿成嚼蜡。
楚楚本不想与萧宁远等人共拼一座,奈何萧宁远躬身相请,曾柔亲搀其手,将她硬引到首席上,对面偏偏就是她最想避开的张涵真。唐秀在一旁不住劝酒,他居然也在那里闷头就饮,酒过三巡,他的目光果然再也无法掩饰。倒不是轻狂,也远非炙热,偏偏这种清清淡淡的哀愁,叫她觉得无从躲闪,如坐针毡,举止难安。
她终于等不及宴会结束,根本没吃上几口,便称乏告退。谁知那欧阳霏佯醉扮狂,托张涵真代为护送。这么多双眼睛底下,她只能大大方方谢过,跟了他往潜龙居走去。
她平素最讨厌丐帮内人来人往,此刻却恨不得人越多越好。可惜越靠近潜龙居,守卫虽然森严,园内却寂静无人。待穿过长廊,只觉他脚步一顿,她心里一紧,已被一支有力的手臂一把揽过,直抵在廊栏上。
只闻得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该是醉了罢,否则以他的秉性,决不会做出这等粗鲁行径,那清恬的目光已然不再,瞳影中深深的是她的身影,四周已燃起一团烈焰,叫她不敢多看,寻思着趁机夺路而逃才是,试探着挪动自己的身躯。但她内力全失,光凭女人的力量,又怎能挣脱他的大力钳制?
她的挣扎更换来了他意味深长的一眼,但觉揽着她的手臂突变得火一般灼热,突然便收紧过去,把她卷入他怀中,顺手将她面具扯落,不由分说,已将他清俊的面孔贴了下来,在她唇上狠狠一咬,在她失声呼痛之际,将舌头长驱直入,恣意碾转。
他的唇中流溢着九酿春的余香,还带点微微的苦涩,传递过来,刹时叫楚楚恨意全消,准备去掐他的手指慢慢缩了回来,又慢慢扶上了他的身体,却又犹豫着是推开他好,还是抱紧他好?两相权衡,竟然无法取舍,只得虚虚搭在那里。只觉一口气差点度不上来,不得不乞求地看了他一眼。总算他顿了顿,略略拉开两人的距离,别转头去,深深太息了一声。
风吹得松针不住摇晃,仿佛是她那颗摇摆不定的心。楚楚从来但愿自己什么都不要明白,什么都避免去想,免得徒生烦恼,可是,这是否将一切都生生推给了别人?眼前人形销骨立,胸前肋骨在道袍下隐约凸现,消瘦得叫她将适才萌生的恐惧之心都最后化成了内疚,双手终于攀爬过去,轻轻环上了他的腰。
只有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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